“要不说他们是父子。”容涣说。
其实关于过去的事,容涣可以说是释怀了。
景家带给他的那些伤害,已经被景恒治愈了。
现在即便景恒说要放下,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当然,如果景恒的选择还和以前一样,他仍然会尊重他的决定。
“好在叔叔还有一个儿子,”容涣道,“少一个景恒虽然会有些可惜,但起码还有一个。”
这也是景恒他爸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吧。
如果景恒是独生子,恐怕早就已经妥协了。
景母摇了摇头:“哎,就这样吧,也挺好的。其实今年已经有些松动了,我回去的时候还会故作不关心地问两句。他也老了,等他再老些,就该回忆从前了,然后就会想起景恒小时候趴在他腿上要他讲故事的场景……老人家都这样,他爷爷走之前,就总跟我提景恒小时候。”
景母说着就笑了起来。
人的年纪一上去,就容易想起一些过往的事,心也会渐渐变软。
景母又说:“再不济,再过个几十年,他爸也要走了的时候,他总会回家再看他一眼吧。”
说着气氛就有些感伤起来。
景母也忽觉不合适,忙笑了笑:“看我这嘴,大过年的,提什么不吉利的事。”
容涣思索了一瞬,也回了一个笑。
他刚才是在想,要是他爸死前父子俩才和解,那也实在有些唏嘘了。
没聊几句,景恒就回来了,两人目送景家的司机把她接走,才买了些吃的回容家。
容涣赚了钱,想给母亲和妹妹换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景恒提议在他们这片别墅小区买一栋,不够的他来补贴,这样住得近,以后也能时常串串门。
容涣自己想了一天,同意了这个事。
他是要跟景恒过一辈子的,既然如此,何必纠结你的钱我的钱,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一直纠结这个,日子还过不过了?
自打容家母女搬到这个小区,容母做了什么好吃的,就会顺带着给他们俩也捎上一份,两人工作累了谁也不想动的时候,一份“妈妈外卖”送到家,那叫一个感动。
不过在去之前,容母都会先打个电话问下方不方便,以免打搅了什么好事,那可就罪过大了。
今天过年,他们是肯定要去妈妈家一起吃年夜饭的。
容母知道他们要去陪景恒的母亲吃饭,就把饭点往后挪了挪,免得他俩吃撑了。
两人提着大袋小袋进来,正在厨房帮手的容瑶也出来分走了几袋。
“我来我来,”景恒只把一袋轻的让她拿过去,“这螃蟹刚买的,活蹦乱跳的,小心给它夹到手!——妈,我买了螃蟹,要不要全蒸了啊?”
说着就往厨房里走。
“螃蟹啊?会不会太多啊?很多菜了,你们这才跟你妈妈吃了饭,吃得了吗?”
“吃得了!”景恒笑嘻嘻地进去说,“我胃口大着呢,趁新鲜蒸了吧。”
“那就蒸了啊?你要是给我剩下了,看我不打你!”
“嘿,不会,妈蒸的,我就是撑死我都给它吃完!”
容涣走到门口,倚着门看了眼餐厅,又看过来:“妈,几个菜了?我怎么看着有点多?还蒸螃蟹?”
“我也说先不蒸了,这臭小子偏要吃,说吃得下,”容母忙活着,一边说,“他在酒楼没吃啊?”
“吃了,我吃得下,妈您尽管做,我给您清盘!”景恒说。
容涣白了一眼:“妈,你别听他的,上回就吃撑了,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装死。”
景恒两只袖子撩着,手上也弄湿了,过去用脸蹭了蹭:“宝贝你别拆我台啊,回头我在妈这都没信用可言了。”
容涣一根手指头把他脑门顶走,“你在妈这什么时候有信用了?妈,他有吗?”
容母看了他们一眼,笑:“你俩都多大的孩子了,成天在这里斗嘴,能消停一天不。”
景恒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就是扒拉在容涣身上:“妈,是阿涣老欺负我,他一天不怼我他就不舒服。”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啊?”容母笑哈哈地说着,“阿涣越骂你你越来劲,换我我也骂你啊。”
“妈……”景恒哭唧唧地,“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儿婿了,你都不爱我了。”
“不是!”
“嘤嘤嘤。”
容母看了他一眼说,“你是我的好儿子啊。”
“妈!”景恒瞬间起了身过去,脸往容母背上滚了滚,“我就知道妈还是爱我的!爱您!”
容母抖了抖肩膀:“去去去,不是要吃螃蟹,赶紧收拾去。”
“遵命妈妈大人!”
容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容涣,笑得开心:“你是从哪儿找的这么个活宝。”
刚见面那会儿,以为他是为了活跃气氛才那样,结果这两年下来,他一直就这个样子,一天到晚地闹腾,让人哭笑不得。
等景恒处理好螃蟹,容母就把他赶出去了,“行了,这里有瑶瑶帮忙就够了,你们俩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好了喊你。”
“好,妈辛苦,小妹辛苦!”
“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