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涣再回病房,就听见里面热闹得很,一些细碎的笑声里,掺杂着景恒得意的笑。
“那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说认识就是认识!”
“嗐,我就跟你们说了吧,明星有什么了不起啊,我还是管他们的总裁呢,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我骄傲了吗?”
“瞎说,那是老子不乐意当!总裁没意思,还是包工头来得逍遥快活,还自在,没人天天管着我!”
容涣在门口听着,也不着急进去。
这一听就是他工队里来人看望他了,正跟人吹嘘。
让他吹着吧,毕竟以后也没得吹了。
“荣哥——”
“叫什么荣哥!这是你景总!”
“哎景总,景总!”有人闹笑着说,“景总,那您这以后跟容医生怎么算啊?听你的还是听容医生的?家里谁说了算?”
“那必须是我啊,家庭帝位啊,这还用得着质疑?”
“汪呜——!”
“哈哈哈哈景哥,光临都听不下去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咦容医生,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啊?”查房的小护士路过这边,认出了容涣。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景恒炸毛般下了床。
容涣也不好藏了,就推门进来。
“涣……涣!你回来了啊。”景恒站在病床边,立正。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闹着站好:“嫂子好!”
景恒就近用左手肘捅了小赵一下。
小赵连忙改口:“容医生好,我们闹着玩。”
容涣一进来,小赵就拉不住光临了,撒了欢地跑过来蹭蹭。
容涣坐下来,摸摸光临的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说:“挺热闹啊。”
景恒干笑一声:“好几天没聊了,一时聊得忘形了,我这些兄弟都是大老粗,见天地就知道胡说八道!”
其他几人看一眼,“啊”的点了点头,原来我们是胡说八道!懂了懂了!
“哎,容医生你别介意,我们就是嘴贱,喜欢瞎说,没恶意的。”
“不会,”容涣说,“你们继续聊,当我不存在就好了,你们聊你们的,这儿没我说话的份。”
景恒:!
众工友亦是害怕地直摇头摆手:
“不不不,容医生您说笑了,您没说话的份那谁有啊。”
“我们那是在跟景哥开玩笑呢!”
容涣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我家庭弟位——弟弟的弟,我老公在跟兄弟们说话,哪轮得到我插嘴,太没大没小了。”
这要换了一般时候,景恒要是听见容涣这么喊他,开心得都能螺旋起飞了,可现在他只想……
“噗通——”一声,景恒把光临挤了出去,单膝跪在地上,跟光临似的趴在容涣腿上:“老婆我错了qaq”
后排站着的工友们都笑疯了。
这谁不知道他们工头是“家庭弟位”啊,心里都亮堂得跟明镜似的。
光临“嗷”的一声咬住景恒的手腕要拉扯,狠狠地盯着:爸比你礼貌嘛!
“别啊老公,”容涣做着要搀他的样子,“兄弟们看着呢,快起来,没面儿。”
“我景嫂啊,您就别逗他了,我们工头胆儿小。”
“看也看过了,那我们走了啊景哥。”
大家放完“火”看着情况也差不多了,赶紧溜溜球。
“走了光临,跟叔回去!”
“头儿你放心啊,你狗儿子我们给你养着呢,你就放宽心跟我嫂子好好认错,争取宽大处理哈哈!”
“嫂子你手下留情啊,我哥手还断着呢,起码腿不能再断了!”
一群人边说边笑,你一句我一句叮嘱地走了,不一会儿病房里安静如鸡。
这人一空,景恒另一条腿也压了下去:“老婆我错了!!”
容涣摸光临似的,捧着他脸揉了揉:“家庭帝位;你说了算。你这膝盖这么软怎么行。”
“行行行,”景恒笑说,“膝盖软有什么要紧的,留得住媳妇儿才是最重要的。”
容涣两手往他脸上一拍合拢,不重,声儿却脆脆的:“起来,黄金都给你跪融了。”
容涣哪会跟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喊他起来跟他聊了会儿正事。
他没瞒着景恒,坦白了自己刚才是去找他妈了。
景恒有一会儿没说话。
他妈再蠢笨,也该知道阿涣愿意跟她和解是为了谁了吧。
“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回去了吗?”
“应该是回去了,”容涣说,“她对我做了很多错事,但对你,只能说是用错了方法吧,她肯定是爱你的,这毋庸置疑。”
“我知道……”景恒的声音轻轻的,“我妈爱不爱我,我还能感受不到吗?”
“嗯,你也爱她,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她而选择放弃我。”
“不,”景恒说,“确切地说,是当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对我而言有那么重要。我答应她放下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衡量错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以为真的能放下……可是当我强迫自己去忘掉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越想忘就越思念,越想放下就越放不下,活活地把自己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