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浴室里,容涣两只手撑在盥洗台前,低下了头去。
透明的眼泪滴落在瓷白的洗手槽里。
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是说好了要放下吗?
容涣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撩开落在肩上的青丝,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
容涣一只手摸着那些印痕,闭上眼睛,就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打在他肩颈上。
明明什么都没有,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两人温存的场景。
景恒从他身后贴上来,俯在他肩颈之间,轻柔地喊着他的名字,阿涣
容涣屈起了五指,指甲硬生生在自己的肌肤上抠出了几条血痕,他一路割到锁骨处,疼痛使他从幻想中走出来。
容涣再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痕,惨白的脸上才慢慢地浮现了一种笑容。
痛真是个好东西。
难怪阿言那么喜欢用。
它既是一种自我审判,又是一种发泄压力的方式。
他医好了很多人,给他们做心理辅导,但那些话用来治疗自己时,显然缺少了说服力。
原来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哦不对,他腰这会儿挺疼的。
容涣笑笑,捡起了放在盥洗台上的药盒,拿出来看了会儿说明书,费了些劲,忍着疼给自己上药。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顾妄言给他回来了电话。
嗨,小骗子,醒啦?容涣一抬头,就笑了起来,挺早啊。
太好了不是吗,容医生?
嗯,很好。
可是容医生,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飞机上了吗?我只是试试打,没想到真的打通了。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在这跟我演什么聊斋呢,容涣接着电话,收拾完了从浴室里出来,向霆让你来我这探口风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头顾妄言也笑起来,景总又惹你生气了吗?霆哥问他什么事,他也支吾着没说。霆哥只是担心,才让我来探探消息的。
容涣笑。
不想侵犯他的隐私?
他人都侵犯了,还保他的隐私干什么,他又不会感谢他。
没有,容涣出来,把那杯冷了的牛奶直接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上了个床而已。
对面沉默了三秒,???
middot;
顾妄言挂了电话呆愣住的样子,让从浴室里出来的沈向霆也好奇起来了:怎么了?容涣跟你说什么了?景恒又干什么蠢事了?
霆哥,顾妄言抬起头来,景总他弯道超车了。
沈向霆:?
顾妄言:他把容医生给睡了
一向遇事镇定的沈向霆:???
直到两人坐下来吃早餐,沈向霆心里都还在骂脏话。
景恒这个混球!是真敢乱来啊!
他不知道他跟阿涣的关系如履薄冰?竟然还敢这么放肆!
容涣真没说什么?我听景恒的意思,他可是万分抱歉,保不齐是用的强制手段,否则不会这么扭扭捏捏的。
还真没说什么,顾妄言回忆着那边的语气,我听着还挺镇定的,甚至还笑了?
?沈向霆满脑子疑惑,不应该啊,他俩不是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能淡定相处的关系啊,又不跟我们一样是合法交往。
我听着也不太正常,顾妄言说道,容医生看起来很正常,但我总觉得,好像有点什么。
忽然,沈向霆犹豫了一下:那我们真没发生点什么?
景恒都那样了,自己什么都没做?
没有啊,顾妄言笑眯眯的,霆哥都不记得了?
咳沈向霆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我的直觉告诉我,最好别记得。
不记得就算了,顾妄言笑笑,吃完了,起来收拾碗筷,就是亲了摸了,别的也没什么。
沈向霆本来想问都亲哪儿了摸哪儿了,又怕触及什么会社死的画面,生生吞了回去。
顾妄言又从厨房里给他端来了醒酒汤,然后转身去收拾厨房了。
宝贝,放着我收拾吧,早餐是你做的,留给我来洗。
不用分那么清楚,你趁热喝汤吧,我反正没别的事要做。厨房里传来他有些轻的声音。
忽然,沈向霆一顿。
宝贝?
他怎么那么顺口就喊出来了?
他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这么喊的,就是偶尔特定场景的时候,会故意喊一声逗逗他,看他羞得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很好玩。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顺口了?一起来就喊宝贝?
嘶,是不是有点腻歪了?
小宝贝的屁股真翘。
我在啊宝贝,想亲亲吗?
噗
沈向霆一口喷出来,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慌张地擦了擦。
什么?
什么东西?这该死的画面感是什么?
沈向霆一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他需要静静。
这种熟悉的仿佛被剥光了衣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想当初他宿醉被韩晴曼撞见,第二天她满面笑容地给他复述时,他就是这种感觉!
醉酒发酒疯不可怕,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