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也最能杀的人吼道:“这他妈是个什么地方。”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最上方,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那不起眼的黑暗角落,“狼主儿,你若再想用之前的方式来过这关,可不行啊。”
他说着,一把火箭射向郁欢所在的角落,让众人发现她的存在。
“你既那么渴望有个陪伴,那这次我给你这个机会,可以保一个人。当然,你们谁要是杀了她,便可以离开。”
似是嫌难度还不够,他又加了句,“结伴也算。”
郁欢攥紧了匕首,红着眼看着他,另一只手也握住了长剑。
上一轮两百人,她和那个少女结伴,一直躲在角落里,等待最后才出手,可是,教主并没有说只许一个人离开。
游戏的规则变了,这其实已经是第三轮了。
众人听见这句话,那些恨意全部转到郁欢身上,很有默契地不再去为了争抢食物而出手,而是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个娇小的小姑娘。
先前吼的那人最先冲锋,拿着长剑就朝郁欢奔去。
缠斗几十回合,他的头颅被提在小姑娘手中,“来!谁敢断我的命!”
此时的她已经走上了邪术的道路,虽然只是刚开始,但这样的邪术,在杀戮中,谁能与之争锋呢。
她唬住这群人的时候,正在吸收这人的武力。
烛光燃了又灭,灭了又燃。
循环往复。
那个从未杀过人的少年浑身是血,已经破了例。
郁欢吐出一口浊血,其中还有两颗牙齿,比不要命比狠,这群眼界不宽的青年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他们不敢再轻视这个小姑娘,甚至,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选择了蛰伏,准备在夜晚偷袭。
食物一直都是十人份。
可小姑娘一直都有的吃,在这三天里,她没有闭上过眼睛,就像个铁人,哪怕伤痕累累了,都没有倒下,绝地反击。
角斗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已不足一百人。
红鸢抬手替她擦着脸上的血迹,“傻丫头,睡吧,我守着你。”
“嗯。”
郁欢看了眼还明亮的火把,闭上了眼,其实只需要睡一个时辰便够了,她主要是要吸收那些血气,不然这一百人,她真的杀不出去了。
人终有力竭之时,在兽群有些中,她便明白了。
这邪功是来自一场意外,当时匕首已断,她赤手与狼搏,最后两匹狼了,若有兵刃在,她不会输的,这时教主抛给她一把匕首,也就是她现在所用的明暗,所谓月刃。
她才发现可用命替自己续力。
最后。
郁欢半跪在地上,鲜血浇身看不出模样,她昂着头,“我赢了。”
她没提红鸢,但她的手在颤抖,她知道她和他还是要决出胜负的。
“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就让他陪着你训练吧。”教主满意地看着她,把令牌丢给她,“我的狼主儿。”
郁欢难以置信,但这一刻她没有任何欢喜,她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种法子来逼死她。
红鸢虚弱地躺在地上,“进来之时便注定了死命,这不怪你。”
他也没有任何欣喜,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生死早已看淡。
就这样。
红鸢一直陪伴在郁欢身边,陪她训练,在野兽群里一起冲杀,在各种杀人游戏中结伴而行,他们杀了很多人,那些必死的命,不杀死的便是他们。
他们越来越有默契,两人惺惺相惜,只有彼此才是彼此的慰藉。
几年间,少年看着姑娘长大,出落地亭亭玉立,他知道她在练什么功法,他很聪明,和教里的很多人都打好了关系,他饱读诗书,最后终于寻到了让她不会爆体而亡的法子。
郁欢十二岁时,已经不用再训练了,她和红鸢结伴走江湖,他就像她的影子一样,默默陪着她,很多人死状不同,但致命一击皆是来自明暗。
十三岁那年。
“红鸢,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回家。”
“怎么,想让我当赘婿啊。”
“想得倒美,让你以养子身份入我家族,这样,便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了。”
“打小我就觉得你长大后倾国倾城,赘婿就赘婿吧。”
“哥,你说我还回得去吗?”
“会的,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傻丫头,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不会为我哭得肝肠寸断。”
“你想离开我吗?只要我活着,谁也取不走你的命。”
“不想,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你都选择抛下我远走高飞了,谁搭理你。”
“我真想敲开你的脑子看看里边有没有东西。要是有天我不在了,你就把我忘了吧,连着这些年的经历,全忘了。”
“你最近怎么老说这种话。哥,如果能回家,你以后肯定能做个大将军,威风极了。”
“做大将军可以娶你吗?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会不会哭呢,不过你个小哭包,肯定会哭。”
“屁嘞。我才不会哭,我还要笑,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漂亮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