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并没有接小皇帝的话茬,只是环顾了四周,用眼神示意小皇帝先不要说话。
一直到进了客栈,回了房间之后,宁墨才进了小皇帝的屋子,往圆凳上一坐。
现在可以说了。
小皇帝也知道宁墨的意思,看来这长沙王的封地,原比他预想的还要稳固。
国师引我去点心铺,是不是别有用意?
宁墨无可无不可地微微一点头,只是含笑看着小皇帝,并不说话。
小皇帝眉头微皱,点心铺子里的糕点,并不好吃,却每天都有侍女仆从来采购。
他起初以为是因为好吃,后来看仆从们都衣着华贵,觉得这是有钱人家的消遣。
但是看着街上小贩居民们的衣着,显然城中富户,傻到买难吃的点心,白给人送钱的那种,也是没有多少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皇帝摸了把自己还没蓄起来的胡须,摇头叹道:
这一趟,可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明天,就去拜会一下长沙王吧。
小皇帝下了主意之后,第二天就带着宁墨和几位大臣,登了宁王府的门。
按规矩来说,权臣之间拜会都需要互下拜帖,择定日子,就算是皇上亲临,也是需要太监提前通知王府做好准备的。
但是宁王爷显然是已经知道小皇帝的行踪了,因此朱策也懒得费劲,第二天上午,就带着人上了门。
宁王爷和宁王妃听到手下报信,自然是要开正门迎接一番的。
见到小皇帝,宁英布还做出一番感激涕零的样子:
臣年老力微,难以舟车劳顿出席大典,还劳烦陛下前来慰怀,不胜惶恐。
小皇帝虚扶了一把宁英布,对后面的女眷扫了一眼,沉声道: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
等众人都起身之后,正迎着小皇帝绕过影壁,进入正院。
宁英布和谢舒站直了身子,好巧不巧,正看见了跟在小皇帝身后的宁墨!
而且还穿着一身道袍,手持拂尘,装得像个大尾巴狼似的!
哪怕这些日子以来,宁墨的肤色、气质,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如果是不相熟的人看到宁墨,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但是王爷王妃,连带着宁初婳,可是之前恨宁墨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就是这个女儿!不成器也就罢了,还将他们威逼恐吓一番了才走!
要是有可能,他们多希望初婳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也省得生出来这样一个孽畜!
宁墨临走前给王爷泼了一脸的碎银沫子,将王爷呛得咳嗽了半个月才好。
因此宁英布说自己有病在身,倒也真不是假话。
自此之后,宁英布身上就一直小病小痛不断,不是发个烧,就是头个痛,整天提不来精神。
这也让宁王和王妃对宁墨恨得不行,要不是出不了封地,又失去了宁墨的下落,他们肯定会将宁墨抓回来,狠狠责罚一番!
真是苍天无眼!生了这么个女儿,难道就是来克他们的吗!
一见到这个仇家,王妃也顾不得什么矜持,更一时头脑冲动,甚至顾不上御前失仪了。
直接三两步冲到宁墨面前,指着宁墨就开始骂:
你这个孽子!苍天无眼,怎么就没让你死在外面!
宁墨甩起拂尘,轻飘飘将王妃伸出来的鸡爪子打掉。
看着力度不大,但是连站在一旁的兵部尚书,都感觉到了一阵劲风,看着又是两眼发亮!
道长这是什么功法?不知道上阵杀敌威力如何啊?看王妃这...龇牙咧嘴的脸,想来威力应该不小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兵部尚书眼睛就更亮了,恨不得立即请宁墨来他们兵部做做法。
其他场上的众人都有些怔愣,显然没想到王妃会突然发作。
霸道王爷也忘了护妻,等反应过来之后,也是冲了上去。
要不是顾着皇上在场,宁英布少不得又得掏出他的佩剑比划两下子。
孽畜!我看你是胆大包天!竟敢...竟敢犯下如此罪行!
王爷王妃还没有反应过来宁墨为何跟在小皇帝身后,只以为这是小皇帝碰巧遇到,然后好心给他们把女儿送回来了。
还以为宁墨是那个能够喊打喊杀的孤女,只能任由他们搓扁揉圆。
左右除了小皇帝,别人并不知道几人关系,因此宁墨也不惯着。
王爷几岁了?可曾上过学?现吃什么药?
要不是跟着高祖捡了点战功,仅凭王爷的文化水平,全家老小估计都得饿死。
夫妻俩来来回回骂人都只会这几句,东街王老伯的鹦鹉会的词都比你们夫妻俩加起来还多!
宁英布一张老脸涨红无比,他本是东街卖草鞋的,一身力气不错,又有胆色,这才后来靠战功发家。
两口子平时以王爷王妃自居,最见不得别人说他们没文化没底蕴。这生的便宜女儿,却是句句都往他们心口上扎!
宁墨拂尘一甩,将王爷也逼退了半步。
王爷还是离我远点好。可能是草鞋编多了吧,我感觉你现在嘴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