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夫人这儿出来,陆雪微去了陆轻染的映月轩。
这些日子,陆轻染遵照大夫的话,一直卧床休养。只是身子却更加瘦了,脸色也不好。
陆雪微给她把了脉,原是思虑太重。
“大夫说我这胎位不太好,再加上两个孩子,只怕到时……生不出来,一尸三命。”陆轻染幽幽叹息道。
陆雪微默,陆轻染这胎位的确不正,不过这才七个月,还是能转过来的。
“你别总是躺着了,也要适当的活动一下,孩子不大,未免早产时,孩子因为太弱小挺不过去,你还是要多吃一些。”
陆轻染叹了口气,“容陌辞官了,容家生意上也出事了,我心里也着急。若非身子不允许,我也想像李婉一样帮容陌撑住。”
这话,她从容夫人口中听到,从陆轻染口中听到,她心里却更心疼李婉了。这些人也只在困难的时候想到她,他们把李婉当成了什么!
“轻染,不论你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谁,都别往回看了,还是要往前看,李婉已经走出来了,你们也当如此。”
“大姐,您也认为我做错了?”
陆雪微淡淡一笑,“不是我以为,而是事实就是。”
“我……”
“不必辩解,我只是局外人,你跟我说再多都没有必要。”
话说到这里,陆雪微实在不想说了,只是又嘱咐了陆轻染几句,就要离开了。
“大姐,等我生的时候,您能在旁边吗?”
“有产婆。”
“您在,我才安心。”
陆雪微呼出一口气,“好。”
陆雪微来到药膳坊的时候,因为不是用饭的时间点,里面十分清净。她来到后院,见李婉正坐在院中石桌旁一边打算盘一边写着什么。
她都走到跟前了,李婉也没有发现。
“算什么呢?”
李婉唬了一跳,抬头见是陆雪微,不由拍了拍胸口。
“诺,药膳坊上个月的盈利。”
陆雪微往账册最后一行看了一眼,喜道:“不错啊!”
李婉点头,“盈利还可以,不过略低于我的期望。”
“是吗?”
“咱们药膳坊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所以价钱也贵,进店的客人并不算多,还是知名度还没打开。”李婉道。
“这样,那怎么办?”陆雪微问。
“过几日是襄阳侯老夫人的寿辰,我与襄阳侯夫人认识,想明日去府上拜访。她们老夫人过寿辰,请的都是达官贵人,所以我想送个人情,给他们每一桌宴席送一道或两道咱们药膳坊的菜,若他们吃得好,必定能扩展知名度。”
陆雪微想了想点头:“那襄阳侯府也给王府发了帖子,不过那日我答应严夫人带着她进宫去看望苏贵人了。”
“不碍,这事不用公主您出面。”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她也是药膳坊的东家,于是道:“若有困难,你和我说,我帮你去襄阳府讨人情。”
“应该不用,当时襄阳侯夫人为着太后的寿辰,在容家珠宝行定做了一件玉插屏,结果带回家后,被丫鬟不小心把底座打坏了。翌日就是太后的寿辰,而那底座是檀木的,工匠花了十余日才雕刻好花型。襄阳侯夫人十分着急,我便带着她去了珠宝行的仓库,让伙计把所有插屏都拿了来,让她挑了一件还算满意的,把那底座换了上去,为她解决了燃眉之急。自此后,襄阳侯府所有的珠宝首饰皆从容家珠宝行定,有时有了新式样,我也会请襄阳侯夫人先过眼。”
陆雪微这就放心了,李婉很会做生意,同意也结交广泛。
她想起容家目前遇到的苦难,犹豫了一下问道:“那眼下容家钱庄的顾客都要求兑现,容家钱庄肯定没有这么多现银,这样的情况怎么解决?”
李婉微微一愣,不过并没有多吃惊,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事。
她想了想道:“这个时候,未免引起客人的恐慌,必须马上安排兑现。我们与另外两家老字号的钱庄有合作,可以和他们兑换现银,但这种时候,他们不一定肯。容家可以拿房产地契做抵押,还要以低价抵押,另外两家有利可图,没有不出手的道理,况因为有容家钱庄在,他们才能在大树下乘凉。前三天兑现银,到第四天提高利息,鼓励客人存银子。他们一开始也许不信任容家钱庄,但看容家能兑出现银,有一个相信的就有两个相信的。只需坚持十来日,事情慢慢平息,人们把这件事淡忘,便会再次往容家钱庄存银子的。“
陆雪微一边听一边点头,“我听你说的很简单啊。”
李婉笑,“一点都不简单,首先与两家钱庄的东家打交道就不是简单的事,一个不留心,便会被他们咬下一口肉,毕竟都是老油条了。再说提高利息,这是一个行业,利息是大家认定的,容家岂能私自更该,那就坏了规矩,要被行业抵制的,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提高利息,而是要有一些其他的优惠,比如存够多少银子,可以去容家米粮铺换粮油什么的,这是变相的贴补利息。至于这十来日,每一日都可能有突发状况,需随时应付。”
陆雪微听着就有些晕,容陌一个读书人能应付来?
“容陌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