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微沉下一口气,事关皇上身世,只要去查,便是质疑,这谢运不会不知道这些,可他还是去了。去就去了,还给她一封空白的信,明显是让她自己去查这事。
缘何让她去查?
“公主,老臣奉劝您一句,此事万不能沾手。”
“若流言为真……”陆雪微看向老侯爷。
“那先帝就只有一个子嗣。”
“颂王。”
老侯爷点头,“先皇后没有生下嫡子,而颂王为长子,本该承位,但他没有太后这样的母妃帮衬,只能做个闲散的王爷。如今他和王妃在边疆,在刀刃上生活,委实不容易啊。不论谁去查这事,皇上都会迁怒颂王,所以公主,您不但要自己惜命也顾及一下颂王吧。”
陆雪微摇头,“谢运已经去乐安查过了,还把本公主牵连了进去。几次截杀若是皇上授命,那本公主便已经没有退路了。亲兄妹尚且如此,他会放过颂王?”
“这……”
“侯爷战场杀敌,深知迎敌而上才是保命的道理吧?”
老侯爷靠回枕头上,“这天儿啊,怕是又要变了。”
“本公主无意变天,只想安生的活着。”
从侯府出来,宋玺情绪不高,坐上马车后一直闷着不说话。
“宋公子,侯爷对你期望太深,多少说话重了一些。”
宋玺苦笑,“你也觉得爷爷说得对是吧?我不长进,没用,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废物,还总是惹麻烦。”
“文官武官都好,不入仕从商也好,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肯定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你的人生,不需要旁人给与肯定,自己过好就行。”
宋玺看向陆雪微,“所以爷爷至少还会骂我,而公主你已经对我不抱希望了,是吗?”
“话不能这么说……”
“记得把我的书稿印刷出来。”宋玺抱肩,赌气一般,侧身背对着陆雪微。
陆雪微反思了一下刚才的话,大概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可还不是他自己,总是一副颓废的样子。
回到公主府,陆雪微让魏振恭秘密的查太后当年在乐安生下皇上前后的事,事无巨细,查到什么都传回来告诉她。
之后几日,陆雪微连着去秦王府,但每次都没拒之门外。
这日,秦王又生病了。
陆雪微从巷子出来,进了对面一家酒楼。上了二楼雅间,打开窗子,从这里正好能看到秦王府的大门。
“公主,昨日秦王还与冷首辅湖上泛舟来着,可他却不见您。”司靑想到宫里发生的事,很为公主不平。
要知道当时秦王中了媚毒,公主可是……把自己送上去给他解毒的。一个女子的清白都给了他,他却这般绝情。
“也怨不得他。”
他和她之间很多事,都是不清不楚的,交集越多,纠葛也越深。他只是在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的时候,放下了与她的爱恨情仇罢了。
“公主,您说您不爱吃亏,怎么偏偏在秦王那儿吃的都是亏。”
陆雪微摆了摆手,“别说了,去让小二弄些点心来,我都饿了。”
司靑应了一声,先出去了。
陆雪微捂捂肚子,她最近好像特别容易饿啊!
不止如此,还总是懒洋洋的,一点都不爱动。莫不生病了,陆雪微正想给自己把把脉,但见秦王府那有了动静。
顾承继带着墨城走出府门,朝街这边过来了。
陆雪微忙躲了一下,等顾承继他们转过去,她一脸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躲?”
等不及司靑回来,陆雪微匆忙下楼追去了。
街上人太多,陆雪微落后了很远。好不容易快追上了,却见他进了宣国公府。
陆雪微想了想决定候在外面,今日她非见他一面不成。
不想这一等,竟等到了天黑。
陆雪微饥肠辘辘,正在退堂鼓,顾承继出来了,他身边还有一人,穿绛红色的锦袍,长得丰神俊朗。
宣国公府的三爷阮青玉,丽阳有名的纨绔子弟,她打过几次照面,此人言行轻浮,无德无才,贪好女色。
顾承继怎么会这种人结交?
二人说笑着朝这边走来了,陆雪微没有办法,只能躲到了旁边的胡同里。等他们过去,陆雪微悄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