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玺一副倔强的样子,陆雪微正不知怎么劝他,这时门打开了,一青壮年自里面跑了出来,撞到他们,还愣了一愣。
“小公子!”
宋玺看到来人,当下捂脸就往回走。
“小公子,您可回来了,快去看看侯爷吧,他都病糊涂了。”那青壮年急道。
一听老侯爷病了,宋玺忙转过身来,“我爷爷病了?怎么会生病,他不是一向身体硬朗?”
“这二年,侯爷大病小病不断,到底是年纪大了。您快去看看侯爷吧,属下去找大夫。”
那青壮年急匆匆的走了,这下宋玺也顾不上别扭了,忙往府里跑去。陆雪微跟在他后面,进了侯府,但见里面也如外面一眼冷清。
前院几乎荒废了,所有门窗都紧闭着,砖缝里还长草了。往后院走去,一路竟没看到丫鬟小厮,等进了东院,才看到有下人来往。
这些下人皆是年纪大一些的,看到宋玺,纷纷迎了上来。
“哎哟,小公子,您总算回家了。”
“侯爷日日盼着您呢!”
一个老妇人红着眼睛道:“侯爷昨儿夜里病糊涂了,一直喊您的名字,本来李副将想去公主府喊您,可老侯爷清醒了一下,怎么都不许他去。”
宋玺看着正房门口,急切的步子停了下来,“苏嬷嬷,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不好,发烧了。”那老妇人道。
宋玺一咬牙,朝正房跑了去。
陆雪微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去,进去里屋,但见宋玺低头跪在床前,而老侯爷躺着,侧着头看他。
老侯爷不时咳嗽一句,脸色青红,嘴唇干裂,头发已经全白了,身体干瘦,像是一把枯木。
“哭了?”
“没。”宋玺摇头。
“哭没哭?”
宋玺又摇了一下头,却始终不敢抬头。
“我们宋家的人,一身铁骨,不低头不弯腰,更不能软叽叽的哭,尤其你是我宋家唯一的儿郎!”老侯爷说完这句,重重的咳嗽起来。
“爷爷!”宋玺忙起身扶住老侯爷。
老侯爷咳嗽的厉害,吐出一口血来。
宋玺吓得慌了,忙回头喊陆雪微,“公主,快来看看我爷爷。”
陆雪微上前,先帮老侯爷诊了脉,乃是伤寒之症,不过病情比较严重一些。咳血是因为胸口压着一股郁气,陆雪微让宋玺把老侯爷放平,而后从怀里掏出针包,给老侯爷行了针,排解郁气。
行了针,老侯爷气息通畅了,脸色好看了不少。
“多谢……咳咳……多谢公主。”老侯爷要起身行礼,但被宋玺压回去了。
“您躺着,孙儿拜谢公主就是。”
说着,宋玺起身,还真端得恭恭敬敬要行礼。
“算了,你还与我客气。”
宋玺不依她,依旧行了礼。
进孙儿锐气打磨圆滑了不少,老侯爷甚感欣慰。
这时大夫也来了,跟老侯爷看了诊,留下一副方子,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那青壮年就是李副将,他送大夫离开,顺便去抓药。
“爷爷,府上怎么只剩这些人了?”宋玺问。
“我一个老头子,用不着太多人服侍。”老侯爷道。
想到以前侯府门庭若市的景象,再看看现在,宋玺又是一阵愧疚。
“爷爷,孙儿连累家里了。”
“傻小子,你没有连累家里,你只是撑不起这侯府。”
宋玺握紧拳头,“爷爷,非是上战场打仗,当个武将才能撑起侯府,我读书考取功名,一样可以。”
“文官们个个巧舌如簧,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可真到了国难当头,却都变成了缩头乌龟,还不是要靠武将安邦定国。你自小身体弱,爷爷又常在外,没能严加看管,这才让你有了自己的主意,进了书院,还和一帮子文人混在一起,这不最后祸从口出了。”
“爷爷,您是武将,但也不能看轻文官。武将安邦,文官治国,文武结合才能让是正道。”
“若没有文官张口不便黑白,你们出这么大的事,你……咳咳……还是不长进!”
见爷孙俩又争执了起来,陆雪微忙上前道:“老侯爷,其实今日来,本公主有几句话问您。”
文昌侯忙要坐起身,宋玺见此,只得过去扶起他。
待文昌侯靠在枕头上,陆雪微问起了太后在乐安城诞下皇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