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殿内被推开,一具白衣尸体被丢在地板上,鲜血淋漓,脸庞都被搅碎,望去异常狰狞可怖。
“杀你脏了朕的手!”谢厌晚绷紧的五指渐渐松缓,凤眸里冷霜褪尽。
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顾南下巴还残留着幽香,冰凉的皮肤恢复温热。
他没有被掐死。
熄了辩解的心思,已经引颈待戮,这样都死不了?
“陛下……”他一脸茫然。
“别叫朕,你这个逆贼!”高贵女帝凤眸不眨地盯着他,语调森森:
“看在你替朕赚钱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连夜滚出楚国。”
顾南心如死灰。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何苦折腾一番?
既死不了,还丢官,更关键是再也不能接近暴君。
一败涂地!
他输得干干净净。
“臣追悔莫及,恳请陛下再给一次机会,臣绝对会诛杀逃犯……”顾南转换策略,言辞真诚地说道。
“朕不想看到你,立刻滚!”谢厌晚绝美的玉颊闪过一丝憎恶。
顾南沉默,他得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千万不要轻易偷吻一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残忍冷血,恐怕也会一反常态。
……
花苑,女官宫婢静静侍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几盏灯笼的光芒愈来愈亮。
“蚍蜉司陈骆,请求觐见陛下。”
一个身穿蟒袍的威严男子阔步走来,身后众人表情严肃,而腰间皆是佩戴黄金令牌。
“陈副司长,什么事?”鹿萍恭敬询问,眸光环顾众人,眸底有不易察觉的诧异。
都是蚍蜉司的上层人物,最低职位都是天级蚍蜉,几乎一大半都是部门初创的元老。
陈骆拱拱手,沉声道:
“经过商议,蚍蜉司决定解剖顾南的尸体。”
鹿萍心底剧震,怎么会为了一个玄级蚍蜉而大动干戈,还是最残酷的解剖?
她知道陛下舍不得杀死姓顾的奸贼,可偷梁换柱的伎俩一定瞒不过蚍蜉司,勘察尸体就会露馅。
“立刻请示陛下,此事牵涉到江山社稷!”
陈骆加重语调表达案件的严重性,浓墨般的眉头紧紧皱着。
“请稍等。”鹿萍接过宫婢的灯笼,朝着偏僻宫殿走去。
留下的几个宫婢,则是习惯性给他们喷洒特制雾水,陛下洁癖很重,谁都不能沾染她的香味。
“说!”
高贵典雅的身影转瞬即至,眸光漠然地俯瞰他们。
“陛下。”
众人毕恭毕敬施礼,副司长陈骆垂头禀报道:
“两个时辰前,丁牢贰廊的十四个狱卒突然暴毙。”
谢厌晚瞳孔骤缩,语气极为严厉:“凶手?”
“还未查明,毫无征兆的死亡,且死状格外凄惨。”
陈骆面色肃然,感受到皇帝强烈的威压,隐隐心生恐惧。
“狱卒”这个职位听上去不入流,但全是勋贵后代。
整整十四具尸体,可想而知会造成何等灾难性影响,关键是炼狱还藏着魑魅魍魉。
“陛下,只要解剖顾南尸体,一定会发现端倪。”
一个武服妇人小心翼翼说道,余人纷纷附和。
顾南显然有着重大嫌疑,冒着杀头的风险释放囚徒,而当天贰廊狱卒悉数暴毙,说没联系谁会相信?
但他不在场,不可能是凶手,最有可能就是被操控了,犹如提线木偶般遵照主犯的意志行事。
凡是被操控,体内一定会留下痕迹,或是蛊毒或是药渣,再顺藤摸瓜揪出隐藏在炼狱的凶手!
谢厌晚瞳色冰冷,沉默了很久,寒声道:
“他还没死。”
陈骆一脸喜色,恭声道:
“陛下,那再好不过了,蚍蜉司一定严刑拷打!”
……
顾府。
美艳丰满的妇人翘着二郎腿,嘴里含了两颗樱桃,抱怨道:
“该死的兔崽子,为了给你弄吃的,我可忙活一整天。”
马车停在紫荆树下,出乎意料没有丫鬟仆役迎接。
“怎么回事?”萧梅提着一篮子樱桃走下马车,便见到一个珠环相碰,体态臃肿的四旬妇人。
萧梅黛眉微蹙,转而笑吟吟道:
“温姐姐,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这是她香料铺最大的竞争对手,在生意上一向水火不容。
“萧妹妹,听说你开了一家旗袍店,我一万两银票收购了。”
温妇人随手掏出一叠银票,像施舍乞丐般丢在地上。
萧梅嘴角微微莞尔,脸蛋挂着矜持的浅笑:
“好一只井底之蛙,你不知道我的旗袍店每天进账七千两?”
“还在炫耀呢?”温妇人反唇相讥,“这家店已经易主,明天早上金陵府衙就会盖章。”
萧梅眼神骤变,怒视着她:“你敢强取豪夺?”
“搬出成国公夫人这座靠山也没用,她救不了你们顾家。”温妇人笑得肆无忌惮,幸灾乐祸道:
“你的小叔子胆大妄为,犯下的罪孽死一百遍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