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见他吃饭都心不在焉,美艳嫂嫂黛眉紧蹙,总觉得小南有事瞒着她。
“没,就是突然很想吃樱桃。”顾南轻笑一声。
“樱桃?”萧梅给他夹了两块豆腐,随意说:“我让晴儿去买。”
顾南放下筷子,认真道:“嫂嫂,我要吃自家的樱桃,顾家村的樱桃树应该熟透了,可以采摘啦。”
“哪个有时间,我可忙得脚不沾地。”萧梅薄嗔了他一眼,下巴扬起,带着矜持的笑意。
不到十天,第一批旗袍就出炉了,金陵城的贵妇疯狂抢购,还有诸国公主郡主命令使馆前来下订单。
可谓赚得盆满钵满,她算是体验到数银票数到手抽筋的“痛苦”。
顾南不忍心打击嫂嫂,咱们都是在给暴君赚钱,她足足六成利润在里面。
“就要吃故乡的樱桃!”他显得很固执,罕见加重语调。
“耍什么性子,没时间!”萧梅也不惯他,作势要发怒。
顾南软下语气,央求道:“我看嫂嫂每天忙得辛苦,不如给自己放一天假,顺便替我采摘樱桃。”
“哼!”萧梅轻哼了一声鼻音,“这还差不多,明天吧。”
“说定了。”顾南颔首,再无后顾之忧。
虽然他不认为暴君会株连嫂嫂,但就怕万一。
倘若唯一的亲人死在他前面,那他真痛不欲生了。
顾家村在金陵城外三十里,将嫂嫂支到那里去,等他死后复活,就带着嫂嫂远走高飞,在神洲自在逍遥。
……
子时,街坊灯火熄灭,顾家屋檐飞出一道人影,转瞬消失在长街尽头。
循着尼姑说的地址,顾南在金陵城找了足足三个时辰,几乎天蒙蒙亮,才抵达一间偏僻破落的粮油铺。
顾南叩动门簪,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沉声道:
“关关雎鸠。”
光明教的接头暗号还挺具有浪漫主义情调。
“在河之洲。”
铺内响起嘶哑的声音,随后门打开一条缝,露出马脸跛脚的男子。
“快进来。”他来回张望,将顾南拉进店铺。
“念慈。”顾南言简意赅。
马脸男恭敬施礼,已经确认身份,没必要再刨根问底。
他立刻取出一个生锈上灰的铁盒,还有一沓银票,面额足有五千两。
看来这是活动经费了,顾南理所当然的纳入袖中,现在成了他的辛苦费。
没有跟小喽啰多谈,他很快离开粮油铺,朝龙山蚍蜉司方向而去。
……
辰时钟鸣,顾南刚好抵达丁牢贰廊,在休息室闭目养神。
十几个狱卒还是摸鱼模式,有的看春宫图,有的下棋,五个围成一圈博戏赌钱。
“万兄,随我去一趟牢号。”顾南锁定一个瘦削矮小的狱卒。
万狱卒也没多想,以为是正常的巡视,便跟了出去。
两人来到偏僻的尼姑牢号,顾南跟念慈对视一眼,他悄然运转真气。
万狱卒有所察觉,但还是没做防备,便被一掌拍晕。
“公子,你好英勇。”念慈欣喜若狂,娇滴滴地说道。
顾南一阵恶寒,踱步过去拿钥匙将她的铁镣解开,并将铁盒递给她。
恰好尼姑擅长易容,两人密谋了天衣无缝的计划。
念慈激动之余,对眼前男子更为感激。
“公子,你帮贫尼更衣吧。”她淡抿唇瓣,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面对风韵犹存的饥渴尼姑,顾南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老子的尊贵之躯岂是你所能染指。
他眼神清澈,轻声道:
“失态紧急,我给你望风。”
说完快步离开牢号。
还害臊呢……念慈噗呲一笑,她虽然未经历男女之事,但现在带着深深的渴望,想要被狠狠慰藉。
易容乃是她师父传下的手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念慈一通捣鼓,由于万狱卒瘦弱矮小,倒恰好与她体态相符。
走出牢号,顾南便见到另一个“万狱卒”,几乎一模一样,就是皮肤蜡黄,仔细观察还是有破绽。
“保持沉默,别紧张别张望。”
顾南说完前方领路,念慈尾随其后,两人逐渐走出贰廊,在七拐八绕间来到栈桥。
阳光倾泻而下,念慈心潮澎湃,呼吸着新鲜空气。
在此之前,她是无人理睬的孤魂野鬼,现在好像是天空里飞翔的鸟儿。
“腰牌!”顾南低声提醒,闲庭信步地走过栈桥。
念慈赶紧将狱卒铜牌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垂着头观察周围几百个冷肃武者,密密麻麻的栈道戒备森严,上方还有复杂的漩涡流淌。
“什么事?”
一个威严老人拦截住顾南,炼狱向来早出晚归,吃饭都是朝廷负责,中途是不允许离开。
“陛下口谕,让我们这个时间点觐见御驾。”顾南恭敬施礼,表情波澜不惊。
威严老人哪里能想象,有人敢犯矫诏这个死罪。
听到陛下这个名头,他没有盘问立刻放行,上方的漩涡也黯淡了。
其实严格审查,很可能发现身后狱卒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