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王本尊。
“我们得弄明白这个。”里德于是说。
“其实我有一个理论,但是需要更多证明。”德雅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得有人跟去追踪那只鬣狗妈妈,阿米尼芙不会莫名其妙把哺乳期雌兽赶出氏族,而且还是和幼崽一起赶出去。”
里德和凯恩也不得不同意这个观点。
一直以来阿米尼芙对幼崽的重视都是显而易见的,它那么努力地要把母亲和孩子们分开,说不定是存在着什么更迫切、更致命的危险。
德雅继续说道:“也许她嗅到了不好的东西。”
里德慢慢地点点头:“也许是狂犬病?”
研究表明斑鬣狗有能力带着狂犬病毒生存,但也要看病毒的种类和携带者的身体状况,那些攻击人类的鬣狗往往是发病者。
尽管被驱逐的母兽没有表现出狂躁,但它之前可能受到过什么袭击,在脖颈处有个带血的豁口,里面的肉看着还有点软烂。
不过除了狂犬病之外,还有其他疾病可能困扰斑鬣狗。
摄影师们无法通过观察确定,便决定致电营地让其他工作人员再开一辆车来会合,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踪被驱逐的母兽,一路返回巢区。
里德成为了第一班追踪者。
这天晚上,他跟着雌性斑鬣狗一路走到三公里外的废弃洞穴,看着它安顿下来,给幼崽哺乳。脱离群体的母兽非常惊慌、非常紧张,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并且时时低声呼号,仿佛是在为和另一只幼崽的分离感到悲伤。
接下来三天,里德每天都去费旧洞穴查看情况,但他必须承认,尽管每天都拍摄了大量内容,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追踪什么。
唯一有变化的只有母兽的“伤势”。
脖颈处的溃烂烂得更加厉害了,而且看起来十分肿胀,把脖子的宽度撑到了脑袋的两倍,远远看着就像有个水球挂在那里似的。
带着这种重量,再加上溃烂本身可能意味着的感染问题,它根本无法做太多剧烈活动,连抬头都很艰难,只在被驱逐后的第一天外出狩了猎,从第二天傍晚开始就长时间躺在地上休息。
现在里德开始担心它的进食问题了。
但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报告园区申请大概率会被否决的救助时,第三天傍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草原尽头,飞快地朝着这个方向靠拢。
是阿米尼芙!
而且它嘴巴里还叼着一块肉。
那块肉的大小成年男子提着都费劲,斑鬣狗叼在口中行动,却好像没有任何额外重量一样。
在里德震惊的目光中,女王跑到稀树林边,站在林外观察了一会儿,似乎在警惕着什么无形的敌人,片刻之后才抖抖皮毛,把嘴里叼着的肉块“啪嗒”一声丢在了地上。
随后,它踱到了吉普车边,呼噜了一声。
“好吧。”里德于是咕哝道,“我猜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从车门上方探出半个身体,拍摄阿米尼芙的动态。鬣狗女王抬头看了一眼,意识到没有危险之后便又恢复了放松的神态,只是耳朵放平又竖起,时不时轻微抖动,显示出它是在倾听。
大概等到第八分钟时,一只非常疲惫的雌性斑鬣狗出现在了目所能及处。
被驱逐出来的母兽喘着粗气看了女王一会儿,旋即步履蹒跚地走到肉块边上,张开大嘴咬了两口,然后便尝试把食物往回拖,只是因为体力不济,拖得有点艰难,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气。
这一顿食物补充足够它坚持两三天的了。
阿米尼芙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就往巢区折返,但里德猜测它一定是每天都会来查看情况,才能精准知道被驱逐者什么时候会丧失狩猎能力。这个事实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鬣狗女王才不会在意那些因为犯错被驱逐的个体。
事实也的确如此。
第四天,母兽出来晒了一会儿太阳,幼崽不见踪迹。
第五天全天,一大一小都没有出来活动。
里德和随后赶来的凯恩冒险下车走到洞穴附近看了一眼,因为废弃洞穴很深,从侧面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最后不得不绕到正面。从正面,他们拍到了一段还算清晰的视频,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个暗色的大东西,身体似乎还在微微起伏,只是到处都找不到幼崽。
一个可能性是幼崽被母亲挡在了背后。当然还存在另一个可能性,只是这个可能性太伤感了,无论是里德还是凯恩都选择暂时不去提起,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
但到了第六天,他们的希望就彻底落空了。
这天清晨,女王又来了一次。
它叼着肉块,踩着朝阳洒下的光辉,一路小跑,穿过带着露水的草原,径直走到稀树林边。
就在距离最近一棵大树还有三、四米时,它忽然越跑越慢,直到完全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之后,女王把肉块放在地上,竖起耳朵,抽动鼻子,静静地聆听着、感知着。风一定是在诉说着什么,而它也一定是明了了,因为下一秒钟,它就重新叼起了肉块——甚至都没有走到洞口去确认。
里德苦涩地叹了口气。
女王偏过头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