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营地朝着更深的区域通了一点,未来可能还会有第二阶段工程,大抵做到车能走就行,稳不稳无所谓。
硬件跟上来,消息传出去,营地本身又没住满,于是乎就有许多项目组发来了合作申请或者借住申请,希望能在已经被踩点踩得相对安全的雨林区域里拍摄一些视频和综艺节目。
这些申请有的来自单位,有的来自个人。
安澜眼前的三人组就是油管上某个频道的运营人,一个“策划”,一个“摄影”,一个“主播”,这三个年轻人大概是觉得荒野求生节目很酷,又能体现出主播的搞事能力和应变能力,又能跟上热点吸引流量,于是也跟着申请了。
摄制组和合作单位毫不留情地就驳回了这个申请,但是年轻人们不死心,带着行李、一腔热血和只是从各种求生节目里看到的生存技能,就从洛杉矶千里迢迢跑到了亚马逊州。
本来要等到天晴时在进去拍节目的,但是雨一直下,他们就决心先进去看看,踩踩点,试拍一小段节目。
到现在为止这三个人才在雨林里待了大半天,这大半天“策划”和“摄影”吃的是背包里自带的压缩饼干,而“主播”作为荒野求生的“表演者”则学着求生节目的样子扒了一点虫子吃,随后觉得身体不适,整个人都在发抖。
两个同伴吓得魂飞魄散,再加上自己穿得少又一直淋雨也难受得不行,连连说差不多行了,干脆回去吧——
然后就架着他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安澜听完只有一个想法:这样搞竟然还能活着?!
哪怕几公里外有摄制组营地,而且这些人还经常到雨林里来转悠,但那都是带了防身用具,而且处于向导的指引下,摄制组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至今为止还没人单独出来走过。
她现在要是只普通美洲豹,这三个估计就得带着伤离开;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这里看着,下雨天还想爬到五米深的悬崖下面去捡掉下去的摄像机,多半也得弄出点好歹来。
安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为了一点流量连性命都不要的博主大有人在,智力水平不足以意识到某些行为会招致死亡或者牢狱之灾的博主也大有人在,换做还是人类时她都觉得该怎样怎么样,自己的决定自己来承担。
但是在做动物时,从过去到现在她都不喜欢有除偷猎者之外的两脚兽在领地里死去,这种死亡要么会带来同理心上的不安,要么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三个人看起来......太年轻了。
亚马逊雨林被称为绿色地狱,在里面停留的每一秒钟对毫无防备的人来说都是风险,即使不被野兽袭击,哪怕被蚊虫叮咬,都可能招致病毒和细菌伤害。
多少家人友人会为做出愚蠢决定的人心痛呢?
安澜又叹了一口气。
半小时后,远在临时营地的林登从睡梦中被豪尔赫叫醒,后者严肃地指了指帐篷,那表情看起来实在有点糟糕,都不用说什么话,林登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妙了,而且是大大不妙了。
他快步走到帐篷里,看向了监控屏幕。
桑德拉独自待在那里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揉着眉心,头发从额角垂下来一束都没空去把它拨弄到耳朵后面。
林登投去疑问的神情。
“监控跟前有一顶帽子。”豪尔赫说。
林登刷拉一下站直了,刚才还残存着的一点睡意完完全全没有了。“帽子?”他迅速问道,“什么状态的帽子?你不会是说——”
“没有血迹。”豪尔赫摇摇头。
听到这句话林登稍微放松了一点,但锁起来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和整个团队早已经把这个美洲豹家族当做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一样看待,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些美丽野性的动物遭遇死亡的命运,或者和人类发生什么冲突事件,并最终招致这样的命运。
豪尔赫也有着同样的心情:“何塞带着彼得已经在赶往摄像机边上了,我们只希望是徒步者掉落的东西。”而不是尚未被发现的尸体,或者更糟,刚刚被美洲豹袭击了的人类。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眼下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但还有一个尚未解决的问题:从监控画面来看,美洲豹在放下帽子之后离开了一段时间,在何塞和彼得出发后却又回到了帽子跟前,始终在附近徘徊。对此毫无心理准备的工作人员即使赶到了附近也可能无法接近帽子,更别说寻找线索了。
林登心里有点烦躁。
他能认出来待在那里的美洲豹是领主雌豹伊西穆卡娜,这头命名自最古老的创造女神的美洲豹和她的伴侣西瓦尔巴在过去很长时间里一直对人类表现出了相当高的容忍度,至少是对他们几个熟人相当的容忍度......可是彼得和它并不熟悉......
不应该睡觉的,他想,要是没在睡觉直接起来赶过去就好了。
“伊西穆卡娜认识何塞。”好像能察觉到他在想什么一样,豪尔赫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盯着屏幕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当中。
打完电话和当地有关部门求助的桑德拉很快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