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最后还是让她进去数清楚了幼崽的数量。
十二只。
整、整、十、二、只。
这一波简直恐怖,只花了一周时间,狼群里崽子的数量都快赶上成年灰狼的数量了,要确保它们都能存活,大狼们必须全力狩猎才能堵上食物的缺口。
整个谷地狼群陷入了搜索猎物、狩猎、带回食物的无限循环状态,休闲的时间没有了,玩耍的时间也没有了,明明是灰狼,安澜和诺亚却过得比社畜还要社畜。
终极拼命状态下,十二只幼崽在最容易夭折的头两周里只折损了两只,剩余十只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了,每次狩猎归来都能看到洞口挤着一群小狗在那探头探脑。
幼崽三周大的时候,困难更上一层楼。
一头保姆狼根本看不住十只喜欢到处探索的幼崽,安澜原本是让腿伤痊愈了的兔子留下来看护,后来为了万无一失就在名单里加上了莫莉,再后来干脆把伤疤也一起留了下来。
三名成员待在狼穴附近,即使碰到难以匹敌的对手,比如棕熊,也来得及转移几只幼崽,不至于会全军覆没。
除了这三头保姆狼,剩下的灰狼简直是像犁地一样在犁领地里的各个猎场,每天睡醒之后不是在狩猎就是在去狩猎的路上,有段时间安澜还觉得自己的喉咙特别难受,都是反刍投喂遭罪遭出来的。
熬到幼崽五周大,真正的噩梦降临了。
十只幼崽就像十只强化喇叭,而且还是那种能上蹿下跳自带4D效果的强化喇叭,成天在成年灰狼身边晃来晃去,一言不合就要展开大合唱。因为太过吵闹,就连三头当妈妈的母狼都不愿意靠得太近,只有莫莉任劳任怨。
某天夜里,卡恩在帐篷中睡觉,忽然听到营地外面有点动静,窗口能看到手电筒的光晃了一晃,应该是值夜的约翰在查看情况。
他合衣出门,走到约翰所在的小帐篷边,这位同事哭笑不得地把手电筒递给他,然后努努嘴,指了指木栅栏外面。
黑色大狼正在那趴着呢。
“是你啊。”卡恩走近了些,“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跑到营地这里来干什么,家里不是还有幼崽要看护吗?幼崽,记得不,幼——崽——”
黑狼吠叫了一声。
卡恩晃了下手电,这才发现它背后还趴着头正把它当枕头用的白狼,两头阿尔法狼整整齐齐都在这了,而且个个都摆出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
受伤了吗?
还是生病了呢?
被狼吵醒的研究员们干脆拉亮了外面设置的电灯,借着灯光打量两头灰狼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只能看出它们很疲倦。
一年以来已经习惯了和狼待在一起,卡恩挥挥手示意约翰去睡觉,自己走到栅栏外面席地而坐,手掌抚摸着阿尔法狼的皮毛,一边劝哄一边做进一步的仔细检查。
然而他还是一无所获。
黑狼和白狼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到营地边上来休息睡觉,远处明明一直有狼的嗥叫声在接连不断地响起,但它们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不停地抖动耳朵,最后干脆把脑袋埋在了他的大衣底下。
枯坐一宿,等到远处天蒙蒙亮的时候,森林里忽然响起了一道非同寻常的狼嗥,这个声音显得格外苍老,格外沉稳,卡恩一听就知道是他观察过很多年的老狼王莫莉。
他的外套动了动。
凯莉和诺亚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来,相互舔了舔毛——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情况需要它们做出这种鼓舞动作——然后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营地。
第二天晚上,它们又来了。
第三天晚上,一切仍然照旧。
到后来值班的研究员干脆在栅栏外面弄了个红外摄像头,足不出户就能蹲在帐篷里观察灰狼的一举一动,有时候还能拍到它们早上离开的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头大狼光亮的皮毛变得有点干枯了,眼睛里的神采好像也暗淡了不少,跑过来时脚步沉重,跑回去时脚步更沉重。
生存不容易啊。
这位资深研究员忍不住在观察日记中感慨。
养孩子不容易啊。
同一时刻,安澜和诺亚忍不住在狼穴边感慨。
他们现在就指望把今年这波幼崽好好养成,明年说什么也得变一变,否则狼群还没壮大呢,阿尔法狼就要神经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