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九月份,安澜和诺亚看它一直老老实实,偶尔小调皮离群过去接触,它也没有什么翘起尾巴来要挑战谁谁的意思,就把它放到了离狼群更近的地方参与家族社交。
棕色大狼在社交场合表现出了极高的情商。
它从来不对任何一名谷地家族的正式成员表现出任何挑战欲,在靠近阿尔法狼时会做出标示性的讨好动作,即使面对兔子也能友善地凑上前去舔舐它的吻部和脸颊。
但在游戏场合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因为玩耍时不需要太讲究等级,棕色大狼总是热衷于展示自己的强壮和矫健,说是满场飞奔都不为过。宽耳、小调皮和快要两岁的糯糯被它迷得七荤八素,就连葡萄偶尔也会看两眼。
这下可把罗密欧急坏了。
有竞争就有压力,那段时间安澜明显感觉到狼群在狩猎和战斗时更加卖力。
被起名为孔雀的公狼最终被完全接纳到狼群之中,同时也做出了它自己的配偶选择,开始轰轰烈烈地谈起恋爱来。
从这天起,安澜和诺亚就恨不得眼睛瞎了。
每当狼群开始跑动时,小调皮都落到队伍最后面去跟目前地位最低的孔雀跑在一起,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嗥叫,你嗥一句我嗥一句,跟唱山歌没什么两样。
偶尔它们也会闹别扭。
每每这时,孔雀都会用直接趴卧在地上,翻滚着露出肚皮,脑袋不停地去顶小调皮的前胸和脖子,后者起先还在咆哮,过不了多久就态度柔软下来,重新和孔雀坐到一起。
家族里最凶猛的成员慢慢变成有爱万事足的咸鱼,配偶竞争结束后干脆连第一梯队都不上了,位置交给了快到两岁要进入速度巅峰期的糯糯三只。
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仿佛跟这对新出炉的小夫妻对着秀恩爱,罗密欧和葡萄也变得更加如胶似漆,本来就恨不得走路吃饭都黏在一起,现在更是动不动就要你舔我我舔你,有时候罗密欧还要人立起来用爪子搭搭,用下巴蹭蹭。
安澜和诺亚在某次卡恩过来看他们时恨不得当场在地上写字,要求研究员从新营地给他们带两副动物墨镜。
唯一有点落寞的只有宽耳母狼了。
好在运气在入冬之后眷顾了它,十二月,谷地狼群将领地范围推过整个玛丽峰,直接推进象背山,在这里接纳了一头五岁左右的落单公狼。
比起年轻强壮的孔雀,这头公狼就显得有些年长了,估计并不是因为想要出来闯荡寻找配偶才离开狼群的,更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得不独自出来流浪。
在接纳了这头公狼之后,谷地狼群的成员数量增至十四名,配偶数量则增加到了三对,完全为明年开春的繁/殖季节做好了准备。
安澜对此乐见其成。
反正黄石狼本来也活得比较自在,不止一个观察学者在著作中指出,生活在这片区域的狼可能超过60%都有自己的伴侣,到了繁/殖季节也是好几头母狼一起进入狼穴下崽,交/配/权限制得并没有那么严厉。
安澜猜测是因为这里食物压力较小,而且狼群密度还没有那么高,最重要的是经常因为群间冲突和人类狩猎活动折损成员,所以大家都敞开了生。
冬天的境遇也证明了她的观点。
狼群每隔一两天就能找到猎物,通常是在园区内有点泛滥的马鹿和麋鹿,象背山附近也有一些美洲野牛,偶尔它们也会去狩猎野牛。
整个冬季谷地狼群都过得非常滋润,没有什么烦恼,非要说的话,也只有冬天在这里开拍的纪录片和节目太多,有段时间安澜和诺亚每天都能看到载着录像设备的车和无人机从领地里经过。
次年二月,冰雪尚未消融,春意已经席卷,被养得膘肥体壮、毛色光亮的谷地灰狼迎来了交/配/季节。
和去年的冷清不同,今年可以说是非常热闹。
除了老的、小的和没兴趣的,整个家族里每天都有灰狼单独出去约会,在崭新的领地中肩并着肩奔跑,坐下来相互舔毛,然后进行一些小狼不能看的活动。
安澜和诺亚也不嫌晃眼了。
只要想到再过两个月就有漂亮幼崽可以吸,他们一边下棋一边心里都要笑出声。
这时候两头阿尔法狼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十几只小狼崽子凑在一起会吵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