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被这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因为别的——
做了这次撞击的竟然是十字鼻!
难道它是真的转性转得很彻底,不仅对家庭成员和颜悦色,现在还要跟保持合作关系的外来客友爱互助了吗?
一方面觉得这是件好事,一方面又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安澜用力往下一扯牛皮,獠牙往更深处扎去,眼睛顺势打量着正在站起身的前任贝塔母狼。
十字鼻看起来......非常不耐烦。
如果如实说的话,它看起来简直是怒气冲冲。
这个表情实在是很有既视感。
安澜刚穿过来不久时参与过一场失败的狩猎,棕耳朵因为转弯失误出了点小纰漏,不慎把马鹿从包围圈里放跑了,十字鼻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冲过来大头一摆就把棕耳朵顶翻了,当时它脸上摆出的就是同样的神情。
这头向来以残暴严苛著称的母狼无法容忍失误,尤其是低级失误,尤其尤其是由高级成员做出来的低级失误。
阿尔法狼因为被牛毛挂住差点被母牛顶死这种事在它看来估计就跟队长看快上场时球队核心成员因为想做个四小天鹅标志踮脚动作和观众打招呼结果直接扭伤下场是一个等级。
可它还是搭了把手。
这种行为如果发生在同一狼群里并不稀奇,因为家庭成员之间倾向于相互保护,而且低等级成员对阿尔法狼有种更加强烈的保护欲——
前提是同一狼群。
安澜隐隐约约地抓到了一个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尚未成型,就被再一次冲锋过来的野牛妈妈打断了。
此时小牛犊已经被狼群完全拖倒在地,厚实的皮毛都无法遮挡住不断洇出来的血迹,谷地公狼王和黑狼扑在它高高隆起的肩胛上,牙刀锁着它的侧颈。
小牛犊还在哀鸣。
只是母亲已经无法再保护它了。
野牛妈妈做了最后一次心碎的冲撞,将几头灰狼从孩子身边赶开,但它心底明白这种拖延不过是徒增痛苦,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于是在这一次冲撞之后,它无奈地调转方向,朝着家庭成员离开的方向跑去。
再不走,连它也走不了了。
这场狩猎以狼群的大获全胜为终结。
谷地狼群和松树场狼群在饱餐一顿后没有离开,而是非常罕见地守在猎物身边,驱赶着前来进犯的其他掠食者,吃了好几天,一直吃到干干净净。
它们无疑是幸运的。
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雪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