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有的家族去追海豚,有的家族去追海豹,有的则筋疲力尽没心思搞大的,干脆去吃鱼。
休整了两三天,虎鲸们才恢复过来。
而维多利亚又一次准确判断了时机,整个虎鲸群朝着潟湖和海洋的交界线移动,“碰巧”地遇上了也开始在这里出没的其他几个鲸群。
虎鲸只会在同一生态型里进行社交,也只会选择同一生态型中的异性来繁衍后代,方言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就像纽带一样把它们联系到一起。
在语言共通的情况下,居留鲸中的不同氏族、不同家庭很容易就能商量出一个用来相互接触的时间和地点,即使在迁徙中的过客鲸、远洋鲸和ETP鲸也能通过语言和路上碰到的其他鲸群约定进行接触,久而久之发展出几个容易集群的地点。代代相传。
这就是社交。
社交季就像是虎鲸日常生活中的节日。
这就好像《傲慢与偏见》中新邻居来到镇上时要举办舞会那样,附近的虎鲸都凑到一起,聊天的聊天,谈恋爱的谈恋爱,玩闹的玩闹,心照不宣,约定俗成。
过去因为改动了迁徙路线怎么都碰不上,维多利亚本就打算把它改回来,让坎蒂丝、莉莲和嘉玛都有择偶的机会,既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么多同类,先看看也挺好。
所有的大家长大概都是这么想的。
趁着这很难得的聚集机会,祖母鲸们凑在一起,缓慢地游着,边游边聊着天。而年轻的雌性都在趁机打量其他鲸群中的雄性成员,时不时和姐妹甚至是女儿窃窃私语。
男士们也早就习惯了被打量。
它们个个游得很平稳,偶尔做一个跃水,做一个背拍,时刻保持自己的背鳍整个竖在海面上,摆出一副我很稳重我很强健我是最佳选择的模样。
只有莱顿在疯跑。
安澜就看到舅舅这里介绍介绍自己的名字,那里问问好,中间还硬生生挤到了两条兄弟虎鲸之间,像认识了人家几十年一样自然地扯家常。
它大概是憋了一肚子歪点子没法用在母亲、姐妹和外甥女上,也没有皮实的外甥可以拿来霍霍,好不容易见到其他雄虎鲸,简直要上天。
最离奇的是,这种社交竟然真的见效了。
一群雄性成群结队地朝外海游去,它们潜得很深,相互交流时的声音又很轻,安澜只能听清几个鸣叫,其中就有维多利亚和莉莲的名字,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名字。
好啊。
她心想。
原来这群“男子汉”鬼鬼祟祟地朝外海游是准备去偷偷说家里人的“坏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彼此交流一下平时是怎么挨母亲训挨姐妹揍的,又会不会悄摸摸聊聊自己心仪在场的那头雌虎鲸——
当然也有可能是要去进行在某些男生寝室里会进行的娱乐活动,然后再若无其事地溜回来,继续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安澜努力把这个画面从脑袋里洗出去。
好像意识到她在走神,妈妈凑近了用脑袋轻轻拱她,问她要不要去和祖母鲸们待在一起。她向来安静,想必上了年纪的外婆们也不会排斥她的接近。
去听听老人们都在说什么故事?
安澜有点意动。
她上下观察,发现没有幼鲸在附近玩耍,也没有成年鲸在进行游泳比赛,这才快速朝外婆靠拢。用声呐去探测陌生同类被视为不礼貌的行为,即使面对家人也要少用。
祖母鲸们看起来很缓慢地在游动,但等安澜凑近了一听,发现这些老人家说话的内容可不那么平平无奇。
维多利亚正说到“当时那条幼崽船离我只有几百米远”,另一头祖母鲸用有点点区别的方言咔哒着问它“对方是不是拿出了会打石子的小珊瑚棍”,第三条祖母鲸则赌咒发誓说自己“顶翻过一条成年船”。
……外婆们。
多少有点吹牛的成分在里面啊。
安澜并不怀疑三头祖母鲸都经历过捕鲸的年代,一些人还会用枪/支朝靠近岸边的虎鲸开火,虽然这段历史对虎鲸来说真的很沉重,但听到它们讨论这些“奇遇”的语气,她就有点想笑。
老雌鲸们难道会不了解这些东西带来的伤害吗?
它们或许只是有种时过境迁的豁达态度,对两脚兽也抱着野猫会伤害人但改好了就是好猫的态度,这和许多学者记录的曾受过伤害的虎鲸最后仍然和人类和平共处事件是吻合的,比如最长寿的雌虎鲸Granny在家人被杀死后晚年仍然会和人类打招呼。
想到这里,又有些忧愁。
不过安澜的思绪很快就被维多利亚打断了,外婆用胸鳍把她搂在身边,恨不得让其他两头祖母鲸都凑到零距离好好看看自家健壮的老幺。
听着它都要说到喂了五年奶这种大社死事件,安澜顿时尴尬得尾巴拍水,她左右游动,希望找到一些事情来分散祖母鲸的注意力,好在天不亡我,远处传来了破浪声。
雄虎鲸们又游回来了。
不知是哪位男士从居留鲸那里学了社交展示的标准花样,还恬不知耻地拿来用,它们一字排开,齐头并进,游得非常快。
在游过几个虎鲸群停留的地方时,这些雄虎鲸先是做了几个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