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歪了歪头, 耳朵上的聪明毛翘起来,有些困惑的模样,说:“这是监测员的隐藏机制吗?”
谢枕书顿了顿, 回道:“是我的。”
小苏恍然大悟:“你也需要夸一夸才能有力量。好耶,长官,我老早就想夸你了,你的枪法真好啊!”
它妙语连珠, 夸谢枕书的话连续不断, 虽然和谢枕书预想的不太一样, 但用词无一重复,足足讲了半个小时, 直到他睡着了,耳畔还萦绕着苏鹤亭的声音。
此后几日, 他们都是这般度过的, 有小苏做向导,谢枕书不曾迷过路, 连带着抱猫的姿势也越发娴熟。大约一周后,他们离开荒废的城区,来到一个马戏团。
小苏晃着尾巴灯,把前方照得蒙蒙亮,颇为得意地说:“这是我捏的马戏团。”
意识河流经过马戏团的巨大帐篷, 把这块地面点亮。银点很活跃,不断跳跃在半空, 谢枕书因此看得更清楚一些。
马戏团孤零零地立在此处,门口没有一个观众。
谢枕书走过检票口,帐篷前的一对猴子玩具立即发出“嘎哦嘎哦”的怪笑声,并自动替客人掀起了帘子。长官进入帐篷, 里面充盈着河流的颜色,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没有动物,全是电动玩具。
小苏张望片刻,说:“我想不起来这地方是干吗用的了,奇奇怪怪。”
谢枕书抬头,看到头顶上飘满闪烁的电子气球。他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的玩偶堆前看到一些散落的大白猫软糖和榛果巧克力。
正当两个人都在沉思时,头顶的电子气球熄灭了,前方“啪”的一声响,兀自亮起个小小的舞台。
“哒、哒、哒!”一只带着猫面具的玩偶小人在拉开的帷幕间亮相,他套着麻布质地的衣裤,看样子是个囚犯。囚犯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撑着头,用一根细又短的木棒做武器,把石头敲得“邦邦”响。
“我在等一个从南线来的人,就是你吧,我该怎么称呼你?”
猫脸小人一开口,谢枕书就耳尖痒,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的声音也和苏鹤亭一模一样。苏鹤亭的意识化身果然不止一个,长官决定静观其变。
小苏抢答:“长官,请叫他长官,这样我们都不吃亏。”
猫脸小人却说:“不,都叫一样的显得我很普通,我要叫个特别的,嗯……官长,我要叫他官长。”
小苏这段时间在谢枕书的臂间挂习惯了,当下用一只爪撑脸,摆出个费解的姿势,纳闷道:“啊?官长是什么?没有这种称呼,你可不要擅自乱起。”
猫脸小人说:“少管我,我就要叫官长。”
小苏道:“不行,我不允许。”
猫脸小人既嚣张又不耐烦,把手里的细木棒敲得更响了,直接忽略小苏,对谢枕书说:“喂,官长,再往前走,就会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你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小苏插嘴:“我还没有告诉他要打架!”
猫脸小人道:“我就知道,我太了解自己了。官长,我是小苏2号,可恶。”
他自称“小苏2号”,而不是“2号小苏”,好像这样就能和其他小苏不一样。
“可恶,可恶。”猫脸小人连说了三个可恶。他把撑脸的手挪开,改为撑膝头,同时把身体向前倾,争辩道:“我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配角小喽啰,也不是什么一小撮意识,我是大哥苏鹤亭,这只猫是我小弟。你以后如果再看到自称是我意识化身的家伙,统统是我小弟!”
小苏轻轻拍打着尾巴,说:“什么大哥,我们都是一个人。2号,我把你设置在这里总不会就是为了跟自己吵架吧,快说说你的作用。”
猫脸小人是少年期的苏鹤亭,他讲话不仅中二,还十分好面子,纠正道:“我才不是被设置的,我是自己要在这里的。喂,官长,世界的尽头有个钥匙孔,你只要把十字星放进去就能结束这场狩猎实验,但那附近有好多陷阱,还有主神的巡逻兵,超级危险,你要不要再想想。”
谢枕书顿了顿,问:“你待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猫脸小人戴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真实表情。他跟1号小苏一样,都搞不太懂情感,想必这让苏鹤亭很头疼吧,毕竟他自己已经陷入错乱的记忆中,分离出的意识化身更加纯粹,搞不好会在行动中漏掉一些信息。因此,他在这条路上预先设下许多个自己,好让自己补充自己。
果不其然,猫脸小人抱起手臂,一副高人模样,道:“我的用处多了,这只猫没告诉你的事情你都可以问我。”
即便隔着面具,谢枕书也能感受到他脸上写满了“快来问我”四个字。长官想了想,说:“十字星是钥匙吗?”
玄女说钥匙是阿尔忒弥斯的一半,并且参与着狩猎剧情,这和小苏提供的消息矛盾了。
猫脸小人道:“才不是,十字星是我给你的礼物,只要把它放进钥匙孔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