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很随和,不太像是能雷厉风行操持大家族半辈子的人。
只见她起身托起苏依的手,眉眼是笑:
“不打紧!昨日你在东大街的热闹早就已经传遍了!折腾了一天是该睡好些。”
说着,还大大方方上下打量了苏依好几眼,才啧啧有声:
“先前有人说依丫头如今变化可大了,老身还不太敢相信!”
“想起前些年,你才及笄没多久,同你娘亲到老身府上吃席,当时你连叫人都会脸红,眼下竟能把苏家好好撑了起来,真是了不起!”
“极好极好!”
“不像你爹,连见老身一面都不敢,老身不过是走个场面,给那不成器的一家子带几句话罢了,还能吃了你爹不成,哈哈哈!”
说着说着,余老夫人语气带着揶揄,自顾好笑出声。
苏依听罢也有些窘。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这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虽外表随和,实则内里精明,也不乏是直爽性子的人。
“那不知海家让余老夫人带来什么话,晚辈过后自当转告于父亲。”
场面话说完,苏依也不好让余老夫人一个老人家折腾太久,直接切入正题。
余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缓缓变成无奈,摇头道:“害,说来说去,也是老身教导无方,合该老身那个蠢笨女儿遭受此罪!”
“她往日行事便有些张狂无度,也不知规劝夫君儿女,竟闹出这等欺君之罪来!”
“老身也着实没脸替谁求情!”
“那海程茂啊,托人让老身告诉你爹,说苏家和海家本就是亲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事不要做得太绝……”
余老夫人说到这,都有些张不开嘴。
苏依听完直接无语住了。
这海程茂是哪来的脸敢再说这些?
当年苏家落难之时,怎么没见他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的?
他当初为了避嫌,连夜跑到苏家来和海氏断绝父女关系,连断绝文书都提前准备好了。
敢情荣就是海家的荣,损就只能损苏家?
余老夫人显然也看出了苏依眼神中的不屑,她叹了口气:
“老身本就不愿走这一遭,全当老身那个蠢女儿咎由自取!如今话已带到,丫头你可有什么话想要让老身回过去的?”
苏依说实话,很钦佩余老夫人的明事理。
但一码归一码。
“虽说作为晚辈,我不该替父亲母亲那辈人置喙一二,但当年海家是怎么对苏家的,老夫人想必还有印象。”
苏依神情淡淡,再不紧不慢说道:
“晚辈如今也算是这家里的掌家人,难听的话父亲母亲兴许说不出口,那便由我这小辈来开口也无妨。”
“对于海家,我只能说,当初海大人既是已经和母亲斩断了父女之情,如今再以亲家论事,恐有不妥。”
“苏家眼下复荣不易,且是被害的一方。”
“对于这件事,我苏家的态度只能保证既不落井下石,也不趁人之危,一切交由律法来裁决!”
“若只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只想说,海瑶害我一生,海程茂害我娘一生,海家还想害我哥一生!”
“整个海家从没为苏家做过任何一件好事也就罢了,他们若再腆着脸说什么亲情,那我可就真要拿些手段出来了!”
“所以不论他们最后落得个什么处罚,那都是罪有应得!”
苏依语气虽不显愤怒,但字里行间的果决让余老夫人已是了然。
“好……那老身知道该怎么回复了,老身今日叨扰了,这就告辞。”
余老夫人可以想象女儿之后会受到惩罚,她不禁面有凄色。
这恐怕就是女儿的命数吧……
刚让小蚂蚱送余老夫人出门,苏依又听门房小厮来传话说有访客,说是崔涂。
她顿时将心中对海家的不快抛之脑后,坐等着崔涂过来。
昨天她让员工顺着崔涂离开的方向寻过去,目的就是为了拉拢崔涂,接着收编到依品香厨房团队中。
她才不管二皇子之后会怎么想。
像崔涂这么有能力有创造力的厨师,她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只有二皇子那种傻缺才会弃如敝履。
加上她有自己的系统任务和规划,不可能长久专守在酒楼或者某个店铺业务上。
其他方面的生意还好说,但酒楼的生意想要红火,除了营销之外,厨师才是根本。
要是能把崔涂收编,酒楼和后厨今后的事务,就无需她时时刻刻都要上心了,只需要大方向上盯着就行。
小厮很快领着崔涂进来。
崔涂没敢直视苏依的脸,弯腰拱手行了个礼。
“苏老板昨日派人叫在下今日到府上一叙,不知所为何事?”
苏依不急着切入正题,只让小厮给他看座上茶之后才开口道:
“不知崔大厨离开天香楼后,可有去处?”
崔涂面有僵硬,放下茶盏,语气有些颓丧:
“如今在下已不是什么大厨了,斗厨落败,哪里还有去处,若不是苏老板叫在下过来,这会儿想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