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别的事儿,这才知晓李玄今日这番话的起因。
“有人说慈不掌兵,殿下当即驳斥,说武人的职责是为国效死,百姓的职责是缴纳赋税,各安其职。武人为国捐躯当义无反顾,可百姓何辜?。”
“这话,说的好!”
“是好,不过,你韩造反怕是会觉着殿下仁心太多了些吧?”
“咳咳!”韩纪干咳着,“没有的事。”
“贫僧知晓你不在乎这些,可咱们这位主公非比寻常,眼中揉不得沙子。你那等把天下人当做是刍狗的心思,还是要收一收。”
韩纪压根就没把天下人放在心中,在他看来,若是对李玄的大业有帮助,死些百姓不是事。
赫连荣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
他的东西简单,几卷经书,文房四宝,再就是几件换洗衣裳。
简单的不需要人帮忙,他自己几下就收拾好了。
“大师。”
背对帘布捆包袱的赫连荣缓缓回身,眯眼看着外面,“是江中郎啊!可是有事?”
江存中进来,“大师这也太简单了些。”
“一餐能吃多少?一人能睡多大的地方?一人能穿多少衣裳?”赫连荣盘膝坐下,缓缓说道:“这具臭皮囊,只是魂魄的安身之所罢了。何须太过着紧。”
这话对于江存中来说就是异端,他笑着坐下,“大师的境界令人钦佩。”
“说吧!”赫连荣缓缓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前日有人建言可纵火毁城,被殿下呵斥。实不相瞒,那人与我有些交情。”江存中和韩纪不对盘,但赫连荣却从不站队,故而两边都不得罪。
“担心了?”赫连荣问道。
“是。”江存中说道:“还请大师指点,否则那人怕是会睡不着觉。”
“殿下威仪日隆啊!”赫连荣觉得这不是坏事,“殿下说过施政为民,今日一番话,也是这话的延伸。一切施政的手段,皆以百姓为出发点。厮杀,也是如此。”
那番话犯忌讳了。
“不过,献策不是坏事。言者无罪。殿下的心胸没那么狭隘。”赫连荣说道。
按理,江存中该心满意足了。可他却放低了声音,“殿下这番话,可是对将来有所启示?”
上位者随口一番话,下面的人就得去琢磨,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要想仕途顺遂,就得把上位者的心思琢磨透彻,如此,才能投其所好。
这些人啊!
赫连荣心中叹息,澹澹的道:“此次大战,我军乃是孤军,关中石忠唐大军准备出击,南方叛军在集结,准备夹击。史公明在侧,准备攻打利州……军中,有些人心不稳。”
“是。”江存中说道:“这是我北疆军多年来未曾遭遇过的险境。”
“可你没发现吗?殿下一番告戒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赫连荣举起空杯子沾唇,这是送客之意。
江存中起身告辞。
帐内,赫连荣幽幽的道:“殿下的手段,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江存中在营中缓缓而行。
那些军士聚在一起,不时有人在说着些什么。
江存中把心事丢开,就听有人说道:“……殿下说了,纵火烧毁越州城固然爽快,可百姓何辜?”
“殿下仁慈!”
那些军士的声音中,江存中竟然听到了自信之意。
他走了一刻钟,听到营中都在议论此事。
他突然发现不对。
“士气,竟然提升了?”
他急匆匆的去寻赫连荣。
赫连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去了李玄那里。
江存中看着空荡荡的地面,突然一拍脑门。
“殿下不屑于烧毁越州城,是仁慈,可,这也是自信啊!”
孤,用不着那等手段去攻破越州城!
这不是阿猫阿狗的话,而是大唐名帅的轻蔑。
主帅信心十足,麾下自然战意满满。
“老江!”
裴俭在冲着他招手,“殿下召唤。”
江存中走过去,说道:“殿下的手段,令人叹为观止啊!”
“你也想到了?”裴俭点头,“我军处境不大好,军中士气不振。殿下随后利用一事,便成功提振了士气。”
“殿下用兵的境界,我如今也看不懂了。”江存中有些唏嘘。
“殿下原先用兵,号称名将,名帅。那是将!”裴俭说道:“可如今的殿下,站在何处?庙堂之高!居高临下,用兵挥洒自如……”
江存中憋了许久,“这是境界。”
“帝王境界!”
……
第二日,北疆军并未攻城,只是在城下耀武扬威。
“这是何意?”
钱嵩有些困惑。
“大王的大军正在朝着夹谷关而来,按理,北疆军该迫不及待的攻城啊!”
谭云面色微变,“不好!”
“你也想到了?”钱嵩面色也很是难看。
“李玄善用疑兵。”谭云说道:“要不,出兵试试?”
钱嵩在犹豫。
那可是李玄,刚吊打了他们一通的秦王。
试试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