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呐!”
史公明默然。
谢忠说道:“相公,此战之后,无论谁胜谁负,天下大势都再难改变。我燕东局促,要想扩张,唯有向北啊!”
“老夫知晓。”史公明沉吟着,良久说道:“那石忠唐当初不过是个牧人,机缘巧合进了南疆军,机缘巧合被张焕看重,机缘巧合被贵妃收为义子,执掌南疆……”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石忠唐此人真的是运气极好啊!
这难道便是天意?
“老夫,不服啊!”史公明抬头,眼中仿佛是多了火焰,“李泌昏聩,大唐衰微,老夫仿佛看到了江山倾覆的那一刻。老夫执掌燕东之地,手握大军,面对此等局势,怎能不动心?可老夫多番谋划,却被一南一北两股势力压制。老夫,不服!”
谢忠眼中含泪,作为史公明的智囊,他知晓这一切的艰难。
史公明不可谓不努力,眼光也不可谓不好。
他早就看出了大唐衰微不可抑制的大势,早早就开始了准备。
要想逐鹿天下需要什么?
钱粮,军队,人才……
钱粮,他努力过,可特么的长安户部把大多数钱粮都给了南疆,就是没人多看他一眼。
军队,燕东不算贫瘠,可也算不得富庶。加之史公明谨慎,不肯给人话柄,故而扩军速度缓慢。
人才,史公明早早就拉拢那些大才,可一听是燕东的,人压根就没兴趣。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泪啊!
“阿耶,咱们只需兵临利州,随后坐观就是了。”史坚劝道。
谢忠说道:“不可坐观,否则会被视为首鼠两端。大战结束后,石忠唐饶不了我燕东。”
被人背叛了,还得给好处,没这等好事儿。
史公明深吸一口气,“告知使者,五日之内,老夫必破代州!”
这是承诺!
……
“好!”
正在喝酒的赵宣得了消息,当即把酒杯一砸,神采飞扬的道:“史相公豪迈,老夫这便去禀告大王!”
……
史公明下了决心,当即令麾下抓紧攻城。
燕东大军一改懒散的模样,频繁冲击城头,守军被这么一波不讲道理的突击给打懵了。
“使君,小心!”
代州刺史张令被别驾王舒拉了一把,跌跌撞撞的后退,随即一支不知从何处丢来的投枪钉在了他先前站立的地方。
张林甩开王舒的手,咆孝道:“反击!反击!”
预备队涌上城头,和叛军绞杀在一起。
王舒说道:“使君,叛军发疯了。”
“他们一直在留力!”张林在这段守城的时间里,早已把史公明的心态琢磨了无数遍,一清二楚,“史公明想坐观南疆叛军与北疆军之间的争斗,视局势进退。如今他突然发狂,唯有一种可能,局势,要变了。”
“这是要大战了吗?”王舒面色铁青,“可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张林惨笑道:“燕东谋反,利州丢失,咱们代州便成了孤军。前有北疆军,后有燕东叛逆,咱们能守一日便是一日。”
有人说道:“使君,朝中的援军呢?”
张林拔刀,“再不会有什么援军了。”
王舒没他的顾忌,说道:“陛下丢弃了长安,往蜀地遁逃。他自身难保,哪来的援军?”
代州,就是死地!
众人面色惨白。
“为了大唐!”
张林呼喊着,带着预备队冲了上去。
而在此之前,他喊的是为了陛下!
……
大军早已出了长安。
半途,赵宣派的快马赶到。
“大王,史公明说了,五日内必破代州。”
“好!”石忠唐对左右一笑,从容的道:“如此,大局定矣。”
贺尊说道:“还得提防北疆军突然发动。”
魏明澹澹的道:“斥候一直在盯着他们,李玄想突袭何处,皆难以瞒过我军耳目。”
……
越州。
自从上次大败后,刺史钱嵩在州廨里大骂了阿史那燕荣三日。
而后,阿史那燕荣的使者来了,提出让道州背锅,钱嵩这才停止了叫骂。
“大王出兵了。”
州廨中,钱嵩目光炯炯,“这是我越州雪耻的大好时机。大军出关,北疆军必然会应战。而我越州在北疆军身后,可突袭,可夹击……”
众人精神一振。
“令人去关中,去禀告大王,就说,我越州请战!老夫,愿为大王效死!”
“领命!”
钱嵩起身,一字一吐,“此战,当雪耻!”
铛铛铛!
钟声传来。
“这是示警的钟声!”
谭云勐地起身,冲着外面喊道:“去问问!”
铛铛铛!
钟声依旧固执的回响着。
钱嵩恼火的道:“去看看。”
他率先走出大堂,众人跟在身后。
马蹄声在州廨外停止,接着一个军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见到钱嵩后,面色惶然的道:“敌袭!”
“什么敌袭?”钱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