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通以偏师突袭临德,主力出击相机行事。
杨玄以偏师突袭新巴,主力伺机而动。
两个老鬼针尖对麦芒,但却都以失败收场。
赫连通随即撤入城中,做出了万年王八不动窝的姿态。
他以江城为中心,若是杨玄率军攻打新巴,江州军就能出击,从侧后给北疆军一击。
杨玄没动。
“赫连通老谋深算,这一下惊动了他,以后再想调动他就难了。”
赫连荣看着地图,挠着光头,有些惆怅。
韩纪也无计可施,“要不,逼近江州城?”
裴俭摇头,“江州城中大军云集,粮草不缺,攻打没有成算。”
“且若是久攻不下,师老无功,大军就危险了。”赫连荣说道。
一群将领和谋士在商议,抬头却不见了秦国公。
杨玄在外面。
当下是个僵局,要想破局并不容易。
他突袭新巴,赫连通突袭临德,这是双方破局的试探。
失败后,杨玄敢打赌,新巴城中定然戒备森严,斥候不断游弋,突袭无望了。
那么,就剩下强攻江州城一途。
强攻……
杨玄摇摇头,强攻他有把握,但需要时间,可当下缺的也是时间。
“这个僵局,当如何破开?”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宁雅韵拿着麈尾,洒脱的走来。
“没有头绪?”
杨玄点头,“赫连通用兵老辣,普通的手段对他无用。可大军出外,每日耗费的钱粮巨量。这只是次要。
宫中的使者逃出群山,往长安去了。一旦长安出兵,北疆民心必然不稳。我必须要在此之前击破宁兴。否则,只能退兵。”
“北辽随后不敢攻打北疆吧!”宁雅韵问道。
杨玄摇头。“敢是不敢,不过,等北辽压制住了舍古人之后,就会如同涅槃的凤凰,再度重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从容……就难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如何能从容南下?
“刺杀?”宁雅韵问道。
杨玄看了老帅锅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主动。
“我在大营之中,就算是那位妙圣真人亲至,也只能饮恨而退。何况赫连通谨慎,身边的护卫中,好手多如牛毛,刺杀,不妥。”
“啧!”宁雅韵说道:“老夫也不懂这些,不过,当初老夫钻牛角尖时,每每爱出去转转,转一转的就寻到了思路。”
……
春天的原野上,随军的羊群在远处缓慢移动着,一队队斥候往来,杨玄心中微动,宁雅韵说道:“若是有要紧的消息,必然会来禀告你。你啊!该松松了。”
从去年开始,杨玄就进入了一种焦虑模式。
如何灭掉北辽?
如何延缓长安出兵的时间?
如何在战后平息占领地的民乱,收服民心……
小问题靠下面的人来操作,但这等战略问题,他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
“是啊!许久未曾松缓了。”
杨玄放松心神,信马由缰,任由战马缓缓而行。
王老二带着人在前方游弋——哪怕是出游,依旧得做好护卫工作。
孙策的错误秦国公是不会犯的。
“那个孩子如何?”
宁雅韵问道。
“颇为可爱!”杨玄的脸上多了温和。
“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宁雅韵说道:“虽说肩头沉重,可也要学会松缓自己。说实话,小事靠勤奋,靠殚思竭虑,可在大事上,更多是靠天意。
老夫活的够长,见的够多。老夫看着那些人焦虑不安,看着那些人蝇营狗苟,可越是焦虑不安的,就越难成事。
子泰,许多时候,别想太多,尽力而为,随后,听天由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杨玄笑道。
宁雅韵目露异彩,“这话,极妙。”
身后的赫连荣喃喃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人生万事,不都是如此吗?国公豁达啊!”
可杨老板实际上并不豁达。
“我在想,若是败了如何?”杨玄问道。
哎!
宁雅韵叹息,“人一辈子要经历多少事?有得有失才是常理。再有,你才多大?就算是败一次,依旧能东山再起。”
是啊!
我还年轻!
杨玄笑着策马冲出去。
晚些,韩纪和赫连荣聚在一起。
“国公有些沮丧!”赫连荣说道。
“赫连通用兵太过稳健,且不乏犀利的一面。这是国公多年来面临的最为强大的对手。”韩纪说道:“若是没有长安的逼迫,国公可徐徐图之,可如今这个局面却有些骑虎难下。”
赫连荣说道:“国公甚至想到了败。”
韩纪叹道:“这说明国公准备强攻江州城。你我都知晓,江州城难下,可宁兴就在前方,你让国公如何能舍弃这个大好机会?”
“不能让宁兴缓过这口气来!”赫连荣说道:“你可有主意?”
韩纪摇头,“若是越过江州城,侧后难保,宁兴再出兵,便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所以,要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