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与共!”
他举起手摇动。
换来了更激烈/更狂热的欢呼。
“万岁!”
“万岁!”
“万岁!”
孙贤面色剧变,“这是要谋反吗?”
更远处。
“百姓在山呼万岁。”
刘擎的身后,一个老官员揉揉眼睛,“有些犯忌讳。”
另一人说道:“这是百姓自发的。再说了,也没说人名不是。”
“被传到长安……”
“长安如今管得着吗?”
刘擎默然听着欢呼声往这边蔓延。
当看到杨玄时,他眼中多了欣慰之色。
“让这欢呼声,更勐烈些吧!”
……
初春的北疆大地上还看不到绿色,依旧有些冷。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十余骑兵在后面懒洋洋的。
马车内,前兵部尚书宋震拿着一卷书在看。
车外,骑马的老仆林大说道:“阿郎,这北疆的路与别处不同,好生宽阔平整。”
宋震看着自己的手。
在进入北疆之前,马车颠簸,手也跟着颤抖,看书没法专注。
进入北疆之后,马车突然就平稳了。
身体少了颠簸,手也稳定了。
感觉,很是惬意。
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官道。
很平整,而且比之前的官道更为宽阔。
“这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林大都囔着,“不是说北疆穷吗?怎地这么有钱?”
“停车。”
宋震叫停马车,自己下车踩了几下,走了一段。
“老夫听闻,北疆用俘虏来修路。数年间,把整个北疆的官道都修葺了一遍。”
“别处可能修?”林大问道。
宋震说道:“别处?得先有俘虏。”
他上了马车,一路前行。
第二日,他们遇到了修路的大军。
千余人在官道上延绵很长。
一个拒马挡在前方,除去步行的人之外,大车一律不得前行。
几个军士在拒马之前拦截大车。
十余辆大车顺着官道停了下来。
“阿郎,堵住了。”林大的声音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高兴什么?”
宋震问道。
“终于堵了。”
林大这一路被北疆官道给镇住了,心中难免不服气。此刻见到官道堵塞,不知怎地,竟然松了一口气。
宋震下来,深吸一口气。
凛冽的空气中带着勃勃生机,彷佛整个世界都在复苏。
林大说道:“阿郎,路上不是听闻北疆和北辽又在南归城开战了,那位杨副使可是寸步不让,怕是不好劝哟!”
宋震握着书卷,澹澹的道:“陛下让老夫来,不过是想让老夫倚老卖老,劝说杨玄对长安低头。”
林大说道:“阿郎,这位杨使君强硬,怕是难劝。”
“不是难劝,而是没法劝。”宋震摇头。
林大目露忧色,“那陛下这是何意?”
皇帝不可能明知此事不可为,还让宋震白跑一趟吧?
宋震说道:“陛下要的便是他不肯低头。随即,长安就会造舆论。
看呐!当年宋震在兵部时对杨玄如何赏识,如何提携。可一朝宋震致仕,杨玄便翻脸不认人……”
林大身体一震,“这是拿阿郎来做靶子呢!”
“再把老夫劝说无果之事一说,一个跋扈权臣的模样就活灵活现了。”
宋震叹道:“老夫时常说,陛下的手段若是用在治国上,这个大唐,哪会是这个模样?可惜。”
林大都囔道:“他就顾着玩儿媳妇,玩寡妇!”
这话指的是贵妃和虢国夫人。
“住口。”
宋震喝住了老仆,眼中多了些怅然之色。
“老夫不老,致仕也心不甘,情不愿,可老夫的立场和陛下的立场相差甚远。”
“阿郎就不能改一改立场吗?”
“可以改,只是,那再不是老夫。”
“可能为高官……”
“为了名利而蝇营狗苟,老夫,不屑为之。”
“那此次咱们来此作甚?”林大觉得白跑了一趟。
“走走看看,老夫也想看看北疆成了什么样。”
这时前方通了。
拒马拉开,几个军士冲着宋震行礼。
“见过宋公!”
宋震笑了笑,“辛苦了。”
过了这一段,林大好奇问道:“阿郎,他们怎地知晓阿郎来了?”
“进入北疆的第一道关卡查验了老夫的身份,随即就会一路报上去。此刻,杨玄应当已经知晓了老夫到来的消息。”
马车一路缓缓向前。
前方官道能看到重新修葺的痕迹,两侧还有土堆。
左侧,还能看到水流冲刷土地的痕迹。
原来,是发水冲垮了官道。
这个修葺速度……
宋震掀开车帘,看着那些修路的俘虏。
“停车。”
马车停下。
宋震冲着一个俘虏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