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回去了,今夜你等好生歇息。”
常倩问道:“那陈子茂他们呢?”
“被俘了。”
“该去救他们!”
杨玄看着这个女人,“你去?”
常倩愕然,“你等是武人。”
“武人就该为你等的莽撞去送死?”
常倩面红耳赤,“武人就该保护百姓。”
“你等可是百姓?”
这群人若说自己是百姓,那真正的百姓是什么?
猪狗?
还是牛羊!
常倩:“……”
“谁来保护武人?”
对于这个女人,杨玄渐渐失去了耐心。若非惦记着要人情,此刻他就能让常倩没脸。
杨玄寻到了廖劲。
“如何?”
“不算精锐。”
“战意如何?”
“普通,更像是立功心切。”
“那二人呢?”
“被俘了。”
“你觉着可该去营救?”
“建水城不大不小,就算是能混进去,风险不小。”
杨玄看似漫不经心的应答,火焰熊熊中,却不经意的看向廖劲。
耳边朱雀说道:“给战马放血只发生在疾驰之后,战马血液发热,放血后才能平息下来。还有就是在开春时给马匹放血,随后进补……”
杨玄想到了卷轴里看到的放血疗法,什么病躺上去就是一刀,先放血再说。直至放死了一位总统。
但那两匹马却事先就被放过血,刚开始看不出异样,时间一长,战马就支撑不住了。
谁能动手脚?
杨玄可以担保自己的麾下不会。
关键是,看管马圈的是那五百骑中的人。
也就是廖劲的人。
为何?
要说陈子茂和潘正的父祖和廖劲有仇,杨玄是绝对不信的。若是有仇,那二人就该表露出疏离的态度。可早些时候行礼,这二人可是站在最前方,想给廖劲留下个印象。
杨玄在路上想过了各种可能。
若是廖劲决定不营救,那么就是刻意要弄死那两个倒霉蛋,顺带给他们的父祖捅一刀。
你家娃不知天高地厚,跑去北疆哔哔,结果被北辽俘获了。别想了,这娃废了,再练个小号吧。
若是营救……
那就有趣了。
此行本是一次捞人情之旅,不算危险。现在丢了两个公子哥,不救是本分,那二人的父祖也挑不出毛病来。
——那是北辽城池,北疆不可能为了救你家娃去攻打北辽坚城。
自认倒霉吧!
廖劲一旦决定去营救,就代表着什么?
哪怕是是失败了,可依旧能赚取人情。
——廖副使大放异彩。
消息传回长安,廖副使果决、大义凛然、足智多谋的形象跃然纸上。而此行的九男四女的家族将会感激零涕。
廖副使,好人呐!
对于此刻的大唐来说,好人卡自然不足以酬谢,唯有成为亲密的挚友。
廖副使名声大振之余,还多了一群权贵好友,这……
黄春辉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屁股底下有些发烫?
可黄春辉此次亲自点了廖劲的将,说明二人之前有过沟通。
万般想法让杨玄脑子里有些抽抽,随即脊背发寒。
他看了廖劲一眼,心想若非自己心中一动,去检查了那两匹马。而且敌军也不屑于带走那两匹马,谁会知晓廖劲的谋划?
这等谋划堪称是辛辣之极,若是廖劲把谋划的目光对准杨玄……
我多半也会被他算计!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是狠!
杨玄知晓自己还差了一个狠字,瞬息明悟了许多东西。
帝王无情,只因帝王的眼中是全局,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棋子随时都能变成弃子,帝王不会掉一滴泪。这是狠!
他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目光就如此刻天空之上的星宿,明亮,且温润。
廖劲把干饼子搁在边上烤,脸盘被火焰映照的红彤彤的,“那二人的身份看似简单,陈子茂的阿耶陈述,家中姻亲有户部侍郎蒋焕成。潘正的阿耶给事中潘进,潘进一旦再进一步,便能成为重臣。我北疆得罪不起。”
可他们被俘和我们无关,那二人背后的家族也怪罪不到北疆的头上!
皇帝的文书或是旨意都要在三省过一道,而其中最为要紧的便是门下省。门下省有给事中四人,四人皆有封驳皇帝文书旨意的职权。
也就是说,给事中一旦觉得上面下来的文书或是旨意不妥当,有权利打回去。
这个职权堪称是重中之重!
廖劲唏嘘道:“不救,以后上面对我北疆有利之事,就怕被封驳了。做事,难。”
“是啊!”杨玄笑道。
可如何救?
“副使,大军攻打不可能,一旦出兵,北辽便会欣喜若狂。”
林雅败的太惨,令北辽上下惊诧莫名,也一直在寻找报复的机会。一旦得知北疆出动大军,北辽会炸毛。
“那你以为当如何?”
“下官以为,要不……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