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幅画很可能就是自己今后唯一能看到曼儿的地方,景成砚画的无比细致。
每一处落笔,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尽管曼儿的脸在他的记忆中已是深入骨髓,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看她。
不为作画,只为,把她记得更牢。
这样才可以在以后看不到她的岁月里,抱着这零星的点滴,走过他贫瘠的一生。
景成砚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又顺流回来把他一颗少男心淹死。
这导致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头上飘着一朵乌云,不停的下大暴雨。
苏曼越看景成砚这副样子越觉得莫名其妙。
拜托,能不能不用这种沉重的表情给她画画,搞得跟画遗像似的。
哎,等等。
苏曼福至心灵,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在给她画遗像吧。
怎么有那么一点点可疑呢。
明明要摊牌了,他非要画画,还用那种绝望的目光看着她。
该不会,窗户纸捅破,他受不了了,决定弄死她吧。
不会吧?
他有那个魄力么。
虽然苏曼觉得他不大可能杀她,但殉情就说不准了。
景成砚的情绪太过反常,苏曼愈发警惕。
好在景成砚除了用绝望的目光盯着她,再没有什么其他举动。
...
景成砚画的仔细,等完成,已是夕阳西下。
“画完了?”
苏曼在夕阳的余晖中打了个哈欠。
景成砚不情不愿的点头,“嗯。”
苏曼有心继续摊牌,可人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好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于是她还是先走过去看画。
本想敷衍着看两眼就完,结果这一看,她眼前一亮。
虽然是一副水墨画,但景成砚却画的极其传神。
纸张上,女子正对着铜镜描眉画眼,即便是侧脸,还是能看出女子的娇媚之态。
最妙的是,整幅画都是墨色,只有女子的唇上一抹红。
也正是这一抹红,让整幅画像是要活过来似的。
苏曼由衷赞了几句,“王爷当真是画技超群,妾身很喜欢。”
景成砚被夸了,瞬间高兴,只是刚高兴两秒,就又想起苏曼要离开他的事情,他的肩膀瞬间塌下,“曼儿喜欢就好。”
眼看苏曼要收起来,景成砚一愣,“你要做什么?”
苏曼莫名,“王爷这画不是给我的吗?”
“啊?是,但是...”
景成砚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平日,别说是一幅画,十幅画他也会给。
可曼儿摊牌后八成就走了,那这幅画对他来说就尤其重要了。
给了,他连幅画像都莫得了。不给,恐怕最后他留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小气的王爷。
不可不可。
景成砚想了想,还是忍痛把画递给了她,“是给你画的,给你。”
苏曼不知道景成砚的内心经历了何等挣扎才忍痛割爱,十分自然的接过。
“多谢王爷。”
她顿了顿道,“既然画已经画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景成砚差点哭出来。
来了来了,到了分手的时候了。
心里默默哼唱那些悲情的戏文,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哎不对,他这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哎,怎一个惨字了得。
见景成砚又开始走神,苏曼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咬牙切齿。
“王爷!”
“在!”
景成砚瞬间规矩,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你说。”
你说吧,我不会难过的,只会想死而已。
苏曼长舒一口气,“王爷,我其实是...”
“咳咳咳...”
正在喝茶水的景成砚忽然开始猛烈的咳嗽,只是他咳嗽的太假,苏曼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为了打断她的话。
于是不管他,干脆道,“我是十王派来的细作。”
话音刚落,世界瞬间安静。
景成砚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咳也不咳了,动也不动了,就连眼睛都不眨了,好似石化了一般。
苏曼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景成砚动,她张开五指在景成砚面前晃了晃。
“卡bug了?死机了?”
景成砚根本没听清苏曼在说什么,他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他脚下的那层冰面终于碎了,他整个人坠入了冰河之中,浑身的衣服被水浸透,扯着他不断下坠下坠,一直到漆黑不见五指的河底。
...
一旁,苏曼看景成砚的瞳孔开始涣散,嘴唇泛白,好似承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
她愣了下,开始晃动他肩膀。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眼看景成砚的呼吸开始困难,苏曼怕他受刺激太过一口气上不来一下嘎过去,干脆抡起手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啪”
一声脆响,直接把景成砚打回了魂。
苏曼这一巴掌用了力气,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可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