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父女连心,不大一会儿,周乐成就提着一大包东西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公仔玩偶。
看到妹妹他把公仔挡在脸前,用动画人物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妹妹笑的见牙不见眼,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周乐成虽然平时略显羞涩内向,但面对小孩子时却是极其耐心。
一大一小玩儿的十分高兴,苏曼不忍打扰,一直到妹妹睡着她才示意周乐成有话要跟他说。
周乐成一愣,他看了眼刚刚睡着的妹妹,有些恋恋不舍,“一会儿妹妹就醒了,我们可以在这里说吗?”
“我想,你不会想当着妹妹的面说的。”
苏曼的话意味深长,但周乐成却好似听懂了什么,他垂下了头,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
医院对面的咖啡店,说是咖啡店,但卖的都是一些速溶咖啡,给陪护的病人家属提神用的,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口感。
苏曼跟周乐成坐在了里面的角落,正如他们第一天见面那般面对面坐着。
周乐成虽然没有第一天那般拘谨但紧张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放在桌下的手不停相互搓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的不安。
他鼓足勇气抬头看了苏曼一眼,对上那跟杨天娇几乎十乘十相似的容貌,他身体一震,又垂下头去,磕磕巴巴道,“杨,杨小姐,您叫我出来,是,是想说什么。”
苏曼喝了一口浓香不足苦涩有余的速溶咖啡,不咸不淡道,“你应该猜到了吧。”
“我,我不知道。”
周乐成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声音似乎带了哭腔。
苏曼从包里掏出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用肯定的语调道,“你才是妹妹的父亲。”
“......”
在苏曼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周乐成整个人都被惊慌的情绪包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辩解。
眼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曼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所以你日日出现在医院,不是为了你口中的报恩,而是为了,你的亲女儿。”
苏曼每多说一句,周乐成的脖颈就低一寸,等苏曼说完,他的头已经要弯折到胸膛了。
“周乐成。”
周乐成下意识抬头。
苏曼声音骤冷,“你害死了我妈妈,你该当何罪!”
“我...”
周乐成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对不起,我对不起杨总,更对不起你。”
说着,他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对着苏曼跪下了。
苏曼被吓了一跳,赶紧朝周围看去,好在这里是个死角,没人注意到,苏曼赶紧拽他,“你赶紧起来。”
周乐成不肯,他跪在地上,面容悔恨到扭曲,“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杨总也不会难产而死,都是我。”
虽然他把杨天娇的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但苏曼还是察觉到,他似乎并不知道杨天娇难产的真相。
苏曼没有解释,诈他道,“你联合蒋向荣,故意让我妈妈怀孕,目的就是为了害她难产,我已经把资料提交到警局了,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她这样说,若是周乐成真的知道内幕,肯定会害怕进局子,情急之下就会暴露。然而周乐成却跟没听到似的,他先是一愣,面容逐渐焦急,他抓着桌子的边缘,急切道,“杨小姐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害她难产,难道她难产是人为吗?”
苏曼的目光一寸一寸从周乐成脸上滑过,见他神情焦急不像作伪,才幽幽开口,“我妈妈,是被蒋向荣害死的。”
“什么...”
周乐成骤然脱力,跌在地上,双目失神。
待他好些后,他给苏曼讲述了当年的真相。
那时候的周乐成是杨天娇的司机,只是平日杨天娇自己开车的时候偏多,蒋向荣也经常接送,他跟杨天娇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多数时间都是替公司送送样品之类。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杨天娇的感情。
周乐成深知自己跟杨天娇的差距,再加上杨天娇已经结婚,他也只能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但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是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杨天娇忙于工作再加上为人不拘小节,并没有发觉,反倒是蒋向荣先察觉到了。
当蒋向荣找上门的时候,周乐成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他疯狂解释,说自己只是仰慕杨总,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就连话都不敢多说,全都是公事。
面对紧张的他,蒋向荣表现的极其大气,反倒是以长者的身份开导了他许多,这让周乐成对蒋向荣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直到,蒋向荣约他喝酒。
那天蒋向荣喝了很多,醉酒后的他哭着说自己对不起杨天娇,她那么努力想再要一个儿子,可他就是无法给她。
蒋向荣说的是声泪俱下,他说,如果不能自然受孕,杨天娇就要去做试管,她本身年纪就大,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万一一个搞不好,落了病就糟了。
周乐成听了也着急,可他毕竟只是个外人也没什么好办法。
谁知蒋向荣居然提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提议,让他去帮杨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