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曼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姜莹毫无意外之色。
苏曼的用意很明显,无外乎就是想说她身为妈妈,面对儿子受苦居然能这般冷漠,不近人情。
对此姜莹表现得极其淡定,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是啊,蒋尧受苦,我这个当妈妈的却无能为力。但我不能哭也不能闹,因为我不只是蒋尧的妈妈,我还是向荣的妻子,蒋家的儿媳,我知道向荣这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也知道向荣如今在面对如何大的考验。”
说到这她顿了顿,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在这个涉及公司家庭存亡的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整个蒋家,不是我跟尧尧的自身。”
“莹莹...”
蒋向荣面有动容,低唤一声,上前握住了姜莹的手,“你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姜莹没有一个人揽功,而是面向蒋奶奶,“这件事上,妈也承受了很多,昨晚我还看到妈在吃降压药,想必也是为了尧尧的事情担心,您也辛苦了。”
蒋奶奶被触动,眼眶也红红的,止不住的叹气。
姜莹安慰的拍了拍蒋奶奶的肩膀,“没事的妈,您别难过,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坎是我们过不去的,尧尧会理解我们的。”
“.......”
瞧着这一家三口“互相扶持”的“温馨场面,苏曼都想给姜莹鼓鼓掌。
面对她的责难,姜莹没有歇斯底里的反驳,而是将重心转移到了她对蒋向荣的感情。不是她不心疼儿子,而是她更心疼蒋向荣。
在笼络了蒋向荣的心同时,还捎带上蒋奶奶,利用同理心把蒋奶奶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这一番话下来,不仅成功化解了危机,反倒让自己成为了受害的弱者,值得怜惜同情。
姜莹被蒋向荣拥在怀里时,若有似无的看了苏曼一眼,虽然很短暂,但苏曼却明白她的意思。
谢谢你,帮了我一把。
是啊,苏曼这本想埋雷,结果不仅被成功化解,还叫她的地位更上一层楼,可不要得意了么。
只不过嘛,呵呵,高兴的太早了呢。
苏曼朝着二楼楼梯边缘的角落看了一眼,虽然空无一人,但视力5.0的苏曼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半个人影。
见那影子微微发抖,苏曼在心底默默吹了个口哨。
眼下这个雷,姜莹是插上小红旗不会引爆了,但是真正的雷,却是埋在蒋尧那里的。
嘣,沙卡拉卡~-当晚苏曼再次摸进了蒋尧的房间,推开门的一刹那,苏曼发现房内的灯是开着的。
蒋尧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发现苏曼进来了,蒋尧没有上回那么大的反应,但眼中的厌恶丝毫不少。
他没有喊叫,更没有像是从前那般跟苏曼针锋相对,只是压着声音道,“你来干什么。”
苏曼顺手关上门,自来熟的坐在了椅子上,“来看看你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这话原本只是调侃,但当苏曼对上蒋尧的脸时,发觉他真的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之前的蒋尧虽说有些害怕姜莹,好歹还是个热血少年,身上还是保留着少年人的莽撞。
现在嘛,脸还是那张脸,但他的面容之上却笼罩着一层阴郁。
都说长大只在一瞬间,想必蒋尧这些天已经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瞬间。
此时面对苏曼明显的嘲讽,蒋尧的面色愈发冰冷,握着圆珠笔的手关节泛白,力道像是要折断这支笔一般。
苏曼本以为蒋尧会发作,没成想他居然又忍下来了,默不作声的在本子上写着。
苏曼挑眉,单看现在的蒋尧,没人能把他跟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蒋尧联系到一起。
果然是经历多了,做事也知道考量了。
惊讶蒋尧变化速度之余,苏曼也隐隐猜到,之前的蒋尧心里状况就不是十足十的健康,否则也不会短短几天时间就到这个地步。
既然蒋尧不愿交谈,苏曼也没多留,她拍了拍裤子,起身准备离开。
关门前,苏曼把从椅子上偷捡的短发塞进袖口,对着里面的蒋尧欠嗖嗖的说了一句,“下回偷听,记得藏好点。”
说完她也不管蒋尧作何反应,直接关上了门。
“啪”
蒋尧手里的笔应声而断。
他的手被尖利的塑料边缘擦伤,看到上面的血色,他没有拿创可贴,而是把桌面上放着的相框放进了抽屉里。
抽屉关上,连带被关上的,还有相框里他跟姜莹的笑脸。
-翌日曾总如约来了蒋家,跟苏曼打过招呼,和蔼的让她好好吃饭后,曾总单独叫了蒋向荣去客厅说话。
隔着琉璃门,二人的影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但两人会说什么,苏曼可是一清二楚。
无外乎就是问蒋向荣有没有说动她,他能不能踩着她搭上秦书记这条线。
正如苏曼所料,曾总一开口问的就是这事儿。
面对曾总殷切的目光,蒋向荣尴尬一笑,“那个,曾总,您确定您没有弄错,杨曼她真的认识秦书记?”
“蒋总这样说,是认为我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