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看着苏曼倔强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进了家门,哑巴一样,一句话说不出来。
难道她是被人强迫的?
还是跟她到这里一样,是被人骗来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也挺可怜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李壮气得锤自己的头,“可怜她做什么!她要是那样的,就算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那些男人碰的,还是她自己不检点!”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院里走,压根没注意到院子里正对他虎视眈眈的李坡子。
“啪”的一声脆响,李壮捂着脖颈,“谁打老子!”
“你个小瘪犊子!跟谁俩老子呢!”
李坡子用手里的烟袋卷戳着李壮的脑门,“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虽然李壮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李坡子的教育方法跟铁山村的其他父母一样,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李壮从小到大没少挨打,身体的潜意识反应,让他面对李坡子的怒火时,气势明显不足。
“我,我去二叔家串门了。”
“串!我串你奶奶个熊!你二叔都告诉我了,你跟你妈去他家一通闹,连人家的水缸都给砸了!”
“那是他们家先打我妈的,我是为妈报仇。”
“报仇?”
李坡子狠狠戳着李壮脑门,“报仇是吧,现在你们娘俩惹恼了你二叔家的,人家管我们要钱了,我看你拿什么还!”
话音刚落,里屋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还钱?
还什么钱?”
屋里装死的赵春花一听钱坐不住了,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伤,扶着门框道,“不是说好了我们给他们家送个媳妇,这账就平了吗?”
“还不都是你们,惹了老二家的那个母老虎,现在人家要你们还钱!”
“这...”
一听要钱,赵春花清醒过来了。
这些年李坡子不务正业,再加上李翔在城里的学费花销,没少管二叔三叔家借,加在一起,也要两万了。
他们家之前办酒席的钱都是借的,根本拿不出这些钱,顿时傻了眼。
“那么多钱,我们哪里拿得出来啊。”
看她这样,李坡子气不打一处来,捡了个柴火棒子就朝着赵春花打去,“拿不出来你还跟人斗狠,我看你是皮子又紧了!”
李坡子下手极狠,打得赵春花抱头鼠窜。
李壮对于这一幕已经是司空见惯,只象征性地挡了几下。
“闻讯赶来”的苏曼看到赵春花被打倒在地,赶紧上去拦,“爸,妈今天受了伤,您别打了。”
“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滚一边去!”
打老婆在李坡子眼里就好比是吃饭喝水那样寻常,觉得苏曼碍事儿,他干脆连苏曼一起打,“烂货,还管起我的事儿了!告诉你,我就是这个家的天,以后再敢顶嘴,我连你一起打!”
柴火棒抽到苏曼身上,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
而赵春花竟然趁着李坡子的注意力被转移,撒丫子跑了,只剩下苏曼独自承受李坡子的怒火。
赵春花跑得太急,拖鞋掉了都不知道,生怕被李坡子追上。
饶是苏曼早就知道赵春花不做人,也难免被她的所作所为恶心到。只是眼下她还要取得赵春花的信任,也只能咬牙坚持。
等李坡子解了气,他把柴火棒子一丢,骂骂咧咧地进屋找酒喝去了。
等李坡子彻底消停,龟缩的赵春花才从屋里出来。
“哎呦小曼,快起来跟妈进屋。”
那个关切的模样,说苏曼是她亲闺女都有人信。
炕上,赵春花一脸心疼,“你瞧瞧,这手臂都青紫了,哎,你说你也是,妈挨打就挨打,妈都习惯了,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挨打了妈多心疼啊。”
苏曼已经习惯了赵春花的口蜜腹剑,她深吸一口气,诚恳道,“我父母离婚早,我拿您当我自己亲妈,况且,我也想替李翔好好照顾您,为您挨打不算什么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她再去抱怨,非但无用,反而会让赵春花反感,倒不如表现得委曲求全,让赵春花记她个好。
果然,听了苏曼这一番话,赵春花也有些动容。
半晌,她叹了口气,“好孩子,妈给你拿点药酒擦擦吧。”
“不用了妈,我没什么事儿。”
苏曼放下了被卷起来的袖管,“我刚听说二婶家要管我们家要钱了?”
说起这个赵春花也犯了愁,“是啊,他二婶那个人坏得很,明知道我们家拿不出钱还非朝着我们要,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欠债还钱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赵春花嘴里一过,反倒是变成罪大恶极了。
本就意欲挑拨的苏曼自然不会反驳,顺着她的话道,“那可不,都是亲戚里道的,帮一把怎么了。他现在帮了我们,等以后李翔出息了,那就是我们帮他们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随便拉扯他们一把,都够他们改善生活的了,非要在这个时候计较。”
这话正是赵春花心中所想,听得她直拍大腿,“你说得可太对了,这个泼妇,一点远见没有。”
“......”
骂也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