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扯着的这种草,叫墨头草,乡下养猪的也会把它跟其他几种能喂猪的草统称叫做猪草。
只是这种猪草不似是其他几种那么受欢迎,因为它不仅边缘有细锯齿,两面还都有糙毛。
苏曼知道这种草,是因为贾曼小的时候跟妈妈去乡下的姥姥家玩,看见姥姥割猪草吵着要帮忙,姥姥只好给了她一把玩具小剪子,只让她剪着玩。
贾曼剪下来几株开始编草环,谁知没一会儿她的手上就起了小疹子,一挠,大片大片的小疙瘩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贾曼看着害怕嚎啕大哭,贾曼妈妈发现之后坐不住了,拿上行李立刻带她回城里看医生。
一通检查后才发现,原来是贾曼对墨头草过敏,引发了接触性皮炎。
贾曼妈妈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会对一株草过敏。
医生解释说每个人的过敏原都是不同的,甚至还有人对空气对声音过敏,都是正常的。
贾曼姥姥知道后还戏言贾曼是做富太太的命,碰不了这些猪草。
这次过敏来势汹汹,贾曼打了小半月的点滴才好,心有余悸的贾曼妈妈带着她认了好几次,告诉她下次看到千万不要碰,生怕她再重蹈覆辙。
所以苏曼刚刚路过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这墨头草,趁着李翔没看她,她心一狠,把墨头草贴着大腿根放了进去。
“小曼,好了没啊。”李翔不停地催促着苏曼。
“好了好了。”
苏曼从树后出来,嗔怪道,“人家上个厕所你也要催。”
李翔笑呵呵道,“我不是怕你碰见蛇么,你胆子小,要是吓到了怎么办。”
“好啦,知道你是担心我,快走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看苏曼面色如常,李翔放了心,拉着苏曼坐回了牛车。
又走了约莫十几分钟,苏曼看到了李翔的老家,铁山村。
李翔把苏曼扶下来,牵着她走在村道上。
这里比苏曼想象的还要破败,泥泞的土道上牲畜的粪便随处可见,不加任何修饰的土墙房屋,横叉的树枝上挂了几件小孩子的衣服。
其中一间土房门口蹲着个中年男人,正光着膀子抽旱烟,看到李翔,熟稔地用方言打了声招呼。
两人说话用的都是方言,苏曼根本听不清楚。
说着说着,那个光膀子的男人就把目光转向了她,直勾勾盯着她的胸前,又缓缓上移到领口上方的雪白脖颈,那种赤裸直白的眼神让苏曼皱紧了眉。
不过李翔很快就拉着她走开了,还贴心地嘱咐她小心脚下的泥坑。
苏曼侧头看了眼还站在土房子门前盯着她的男人,“那人是谁啊,你们说什么呢?”
“哦,那人是我四叔,他看见我带女朋友回来说要我带你去他家吃饭呢。”
李翔说完苏曼也有了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虽然贾曼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几年,但其实她对这里并不熟悉。
前两年贾曼都被关在地窖里,虽说后面生了孩子偶尔也让她出来走走,但仅限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没多久她就因为逃跑被打得疯疯癫癫,更没有机会出去。
所以即便贾曼在这生活,苏曼仍然对这个村落有些陌生。
李翔跟苏曼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路上时不时碰见熟人,李翔都一一招呼,他们看到苏曼时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还有个年轻男人嬉笑着撞李翔的肩膀,给他比大拇指。
正当两人暗暗交换眼神时,一道带着口音的女声响起。
“你们总算回来喽。”
说话的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有些粗糙,一笑起来眼尾堆起褶皱。
她忙不迭地拉起了苏曼的手,上下左右地瞧,不住地点头,“中中,这闺女真中。”
李翔笑着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妈,小曼刚来,你别把她吓到了。”
说完李翔为苏曼介绍,“这是我妈。”
其实不用李翔介绍苏曼也知道,这人是李翔的妈,赵春花。
长了一张菩萨嘴,却有一副罗刹心肠。
赵春花不知道苏曼心中所想,指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闺女,这是你叔,这是我大儿子,李壮。”
因为常年的劳作,他们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
尤其是李壮,他的头发半长不长,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指甲盖黑黢黢的。
黏腻的头发下,一双三角眼正上下打量着苏曼,嘴里不自觉地吞咽,手不断挠着大腿。
看到李壮的一瞬间,苏曼的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恐惧厌恶的情绪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这是贾曼身体里残存的感情,可见她对李壮有多么的痛恨。
赵春花像是看不出苏曼的排斥一样,拉着李壮往苏曼身边凑,“老大,这是小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啊。”
还不等苏曼回话,她忽然被身后巨大的冲击力撞开,躲闪不及直接被撞了个踉跄。
下一秒她就被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抱住,“小雯你来了,我们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苏曼下意识挣扎,可男人抱得太紧,她挣脱了两下硬是没挣开。
反应过来的李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