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非不由得就多想了一点,然后又更加多想了一点。
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你觉得是谁呢?”
顾骋真的正儿八经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不要说帮我的人是谁,就是谁可能陷害我,我也一点都想不到。”
“哦,”霍誉非松了口气,“不要紧嘛,以后凡事多留心。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多看多想,是不是?”
“谁说是一个人?”顾骋马上反驳他,“难道你不陪着我?”
霍誉非笑眯眯的:“你觉得呢?”
顾骋忽然摸摸他嘴角,然后又摸了摸自己嘴角:“甜的。”
霍誉非:……?
顾骋就松开了胳膊,“反正我也不会让你跑掉。其实……”他声音有点低落,“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谁会这样帮我。”这样说的时候,他快速的看了对方一眼。
霍誉非挠了挠脸,笑道:“是啦,我对你最好。”
顾骋收回视线,然后又快速看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的好多事。”
霍誉非又有点紧张了:“恩?”
顾骋却又转移了话题:“我的工作马上就要做完啦,你想去哪玩?”
霍誉非当然挺乐意转移话题的:“好多地方呀。”
然后他就开始报名字,都是当年顾承岳特别想去的地方。
顾骋的眼睛就越来越亮。
霍誉非自说自话的走着,并没有去看对方,嘴角上却不小心露出一个酒窝。
对顾骋而言,这件事似乎就到此为止,他也没有途径去得知背后陷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从anddy当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一直不提背后指使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对方要么手握着anddy更大的把柄,要么就是身份地位太高,anddy还有那个暗中帮助他的人都得罪不起。
但实际上,anddy从头到尾没有提到对方名字,完全是因为他觉得顾骋只会知道的比他更清楚,才心照不宣的省略了那两个字——赵阳。
压根没想到顾骋根本一无所知这种情况。
不过即使anddy说出“赵阳”的名字,顾骋也未必能记起来这个人是谁。
所以霍誉非有点愁。
觉得顾骋心太大了。
不过他还这么年轻,看着对面抱着透明的小罐子,往里面剥核桃的顾骋,霍誉非又觉得也很正常。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要早早的经历那些呢?既然有他在对方身边,那就不用急,慢慢的也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霍誉非都觉得,其实自己陪他一辈子也可以。
有谁会比我更关心你,对你更好呢?
但他马上就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虽然在认认真真夹核桃,顾骋也照样迅速抓住了对方偷偷一笑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
霍誉非就支着下巴,一边在纸上写东西,一边语气自然的反问:“我刚刚笑了?”
“我可看见啦。”
“恩恩,”霍誉非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嘴巴里忽然被塞了个东西,他下意识咬了几口,就被又涩又甜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顾骋给他喂了一块核桃仁。
“快说!”他催促着,又剥了另外一半放在他嘴边。
霍誉非下意识张张嘴,对方又把手收回去了。
他又默默的合上,控诉一般的看着对方。
顾骋没绷住笑了一下,然后把表情重新端正起来,循循善诱:“告诉我你笑什么,这一罐核桃仁都是你的。”他说着还摇了摇那个透明的罐子。
霍誉非知道顾骋很喜欢吃干果,就故意道:“我还以为那些本来就是我的呢。”
顾骋不说话,低头继续夹核桃。
霍誉非一乐,眼看逗成功,注意力就重新回到了手中的备忘录上。他觉得自己要学的也挺多的,尤其是即使不在家里住,霍启东也会给他布置“作业”。
这种“家庭作业”并不是从最近才开始的。
霍启东从几个儿女小时候起,就常常拿霍氏正在做的一些实际项目改头换面,当做聊天的谈资。也会不时拿出一笔钱,按照他们异想天开的“完美方案”实际操作一把,看看几种可能的结果。那个时候年纪最大的霍誉守也才十二岁,宋誉莱八岁,霍誉非就更小了,只有六岁。就算是霍誉守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投资的理论,都是凭着直觉懵懵懂懂做出决策。
这种直觉也非常有意思,有时候就连霍启东都猜不出结局,只能尽可能试一试。
大多数都不那么成功,偶尔有一两次,则妙不可言。
可能他们自己提出应该这样做,而不应该那样做的时候,大多没有做全方位的考量,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考量,甚至可以说,他们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却能够“误打误撞”,得到一个好结果——至少也不会特别差。
这就是“直觉”,是霍氏子弟写在基因里的天赋。
霍启东觉得很有意思,他喜欢看着自己的儿女从懵懂一点点变得成熟,把捉摸不定的“直觉”逐渐变成紧紧握在手中披荆斩棘的利剑。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