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还活着,朱厚照不可能撤除对他的惩罚,否则怎么向整个西山的人解释?
放他下来,是以为刘瑾死了。
或者说,借助已死的借口,将刘瑾放下来喘口气,补充一下体力,免得真让刘瑾去见了阎王。
“啊?!”听到朱厚照的话,刘瑾瞬间惊愣,双眸瞪大的看着朱厚照。
还未褪色的微紫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起来。
他差点就死了,如果继续吊挂在旗杆上,刘瑾自己都不敢保证,能不能熬过后面的两天时间。
“太…太子爷,奴婢不想再被吊挂在旗杆上,请太子爷换一种方式惩罚奴婢吧……”刘瑾惊慌失措的回神,语气更咽的祈求。
同时暗骂自己蠢货,为什么给朱厚照提出这种惩戒之法,换其他的不行吗,是自己嫌弃自己命大吗?!
无尽的后悔,充斥在刘瑾的内心。
“刘瑾,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朱厚照看着刘瑾,突然的起身,背对着他摇头叹息。
“本宫以为你意志坚定,像金玉一般,谁知才不过一天时间,你的意志就被消磨了。”
“这样的你,又怎么办成,本宫即将交给的大事!”
“你若是不想死,本宫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说完,朱厚照头也不回的迈步。
心中却在默数,一步…二步…
就在三即将蹦出来时,只听刘瑾挣扎的喊道:“太子爷,奴婢不要做普通百姓,奴婢愿意继续接受惩罚……”
野心勃勃的刘瑾,怎么甘心去做一个百姓,怎么舍得让他迷恋的权势?
他让太子爷失望了。
“本宫不会强求你,毕竟你说的也对,后面两天时间内,谁也无法预料,你撑不撑的过去。”朱厚照停止脚步,但没有转身。
此做法,要的就是告诉刘瑾,你失去了我的信任。
身为大明太子,要什么样的太监没有,你刘瑾不是特殊的存在,也不是没有人不能替代你。
朱厚照的态度,刘瑾在内心中使劲儿的揣摩,但越想心越慌,急忙哀求道:“太子爷,请再给奴婢一个机会,这次就算是奴婢不幸吊死在旗杆上,也无怨无悔。”
朱厚照闻言,沉默良久。
最终,抬起手臂摆动道:“罢了,罢了。”
“你陪伴本宫多年,对本宫忠心耿耿,这次本宫便再给你一个机会。”
“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刘瑾将不再是刘瑾,大明这么大,总有你一块埋身之地。”
这次朱厚照的意思很明显了,告诉刘瑾他再让自己失望,欺骗自己的信任,纵然是没有死,也必须死了。
而且朱厚照之所以,执意要刘瑾继续吊挂在旗杆上,是要让西山的所有人知道,他朱厚照对刘瑾严厉之极。
丝毫不在乎主仆之情!
如此便方便刘瑾,在后面更好的接近张鹤龄。
一切都是算计,刘瑾只不过是朱厚照算计张鹤龄,乃至是外戚势力的一枚棋子。
“奴婢叩谢太子爷大恩。”刘瑾虚弱的跪在地上,朝着朱厚照磕头。
内心中的惶恐,在朱厚照的话落之后,变得平静起来,不断在重复着勉哉(努力),克服身体上的难受,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朱厚照颔首,吩咐道:“张开,取一些食物,还有水给刘瑾。”
“再留下四人,两人前去阻拦矿夫们进入矿场,两人留下等刘瑾恢复一刻钟后,吊挂在旗杆之上。”
说完,朱厚照这才转身,平静的注视着刘瑾,没有再多言,然后便走了。
“太子爷,果然还是信任我刘瑾。”观察着朱厚照一举一动的刘瑾,敏锐的察觉到朱厚照眼中的情绪变化。
在内心中自我安慰的念叨。
……
策马回府。
朱厚照将马缰绳交给仆役,边往府内走进,边说道:“张开,你安排玄衣卫的人,弄一车煤矿去碾磨坊,命里面的工匠将煤炭碾磨成碎渣,再去多弄点干燥的黄泥,一并拉回府中。”
蜂巢制煤器已经在锻造了,朱厚照这边也不能落下,将制作蜂窝煤的煤炭与黄泥准备好。
一旦蜂巢制煤器送来,便可以立即制作蜂窝煤。
出去一圈,回来已经到了午时。
朱厚照简单的吃了午膳,连午睡都放弃了,关在书房里绞尽脑汁的写写画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在张开的通传下,朱厚照这才停止了下来,打开房门:“时间过得这么快了吗?”
“是的太子爷,已过两个时辰,东日开始西落。”张开点点头提醒。
接着继续说道:“铁大人已经将蜂窝制煤器送来,煤炭碎渣与黄泥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堆放在后院的空地上。”
“属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照明,即使天黑了,也不会干扰太子爷的视线。”
“做的不错。”朱厚照颔首,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画了几张简单的图纸而已,居然过去了四个小时。
后院离朱厚照的书房不远,跨过一条走廊,便是空旷的后院,除了平整的泥地,还有一个池塘,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