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哭诉的兴王府管家,朱厚照出声询问。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啊。”兴王府管家被问的一愣,赶紧擦擦眼泪:“回太子爷,老奴叫王贵。”
“王贵是吧。”朱厚照点头说道:“你不用怕,王叔那边自有本宫去交代,你嘛就不用多管了。”
“该睡觉就去睡觉,这大晚上的,别熬夜,容易猝死。”
“太子爷。”王贵怎会被朱厚照的几句话说动,也没听懂其中含义,连连磕头道:“王爷走之前,留下老奴看守王府,这是对老奴的绝对信任。”
“老奴不能辜负王爷的信任啊。”
“太子爷你这一拆墙,便是老奴看守王府不利,王爷回来了还不得治罪老奴,请太子爷发发慈悲,给老奴一条生路,先通传一下王爷,再来拆墙吧。”
对于自己主子的性格,王贵比朱厚照还要了解。
今夜朱厚照要是拆了王府的墙,就相当于打了兴王的脸,待兴王回京探亲知晓了,不敢对朱厚照如何,可他王贵必然会成为兴王的泄愤对象。
自己这一百来斤,非得去做粪肥(化肥)养花。
见王贵不识趣,朱厚照眸子微眯:“你怕本宫的王叔,难道就不怕本宫?”
“信不信,现在本宫就送你去见阎王!”
王贵闻言,吓得浑身哆嗦,再次磕头的求饶:“老奴不敢,请太子爷饶命啊。”
“滚,别让本宫看见你。”朱厚照挥袖,露出厌烦的神色,转身不在理会王贵此人。
也理解到了,为什么兴王朱祐杬会将王贵留在京城王府看家。
只因这人太笨,在就番之地无用。
打发了兴王府管家王贵,朱厚照又回到了谷大用身边,见到旁边东宫侍卫搬来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饶有兴趣的看着,东宫侍卫们挥动着铁锤砸墙。
却不知,他这一举动,已经传到了兵部尚书刘大夏的耳中。
“啥,你说啥!”
“太子爷带领着千名东宫侍卫,闯入兴王府拆墙?”
“是的老爷,这是悍卒营传来的消息。”
“我的祖宗哟。”得到确定的刘大夏,连衣服鞋袜都来不及穿,一身内服着身,就往府外跑。
“来人,快给老夫备马!!”
“老爷,你的衣服,鞋……”刘大夏夫人追出,不断的呼喊。
而刘大夏那来得及回身去穿戴,见仆人将马匹牵来,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带着两名护卫火急火燎的往兴王府赶去。
他是真没想到,朱厚照会言出必行,半夜就带着东宫侍卫侍卫,前去兴王府拆墙了。
这种行为,极其的恶劣!
要是在外的兴王朱祐杬知晓,还指不定会暗恨是他刘大夏谄媚朱厚照,他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住一个王爷的报复。
身后护卫见他如此的急切,顶着寒风提醒道:“老爷,太子爷这般行径,要不要通知皇上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刘大夏反问一句,却张口就灌进了一肚子冷风,不由的哆嗦起来。
“此事不宜先惊动皇上,你去通知侍郎熊绣,让他速来兴王府与我劝说太子爷。”
“是的老爷。”侍卫闻言,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
刘大夏心急如焚。
在兴王府后院的朱厚照,看着拆了三分之一的矮墙,不急不慢的拿着红薯,慢条斯理的剥了起来。
谷大用这死太监,还是不错的。
怕烤的番薯凉了,从出东宫大院的时候,就将滚烫的番薯放入了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保热。
烤制的番薯,软糯相间,入口即化。
独特的甘甜味,让朱厚照根本停不下来。
在吃倒第二个番薯时,耳边就响起了刘大夏焦急的声音,不由的侧坐身子,往后面瞧去。
在火把的照映下,清晰的看到了,光着脚,衣衫不整且单薄的刘大夏,扶着自己的腰,呼喊道:“太子爷,太子爷,住手啊,住手啊……”
东宫侍卫也没拦着刘大夏,他们都认识这个教过朱厚照的老头,自动的让开了道路。
不过,却把刘大夏身后的护卫给拦住了。
“刘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朱厚照啃了一口番薯,惊奇的说道:“难道你今夜是去了花楼,被自家夫人给逮住了?”
“太子爷,老臣是从家里赶来的。”刘大夏跑到朱厚照的身边,听到朱厚照的话,差点没有扑倒在地。
赶紧解释一句后,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太子爷,能让东宫侍卫暂时停手吗,这兴王府后院之墙,不能这么粗暴的拆砸。”
“这事要是传入皇上耳中,传入兴王那里,传入百官的耳中,传入百姓的耳中,会对太子爷极其不利的,还请太子爷及时收手啊。”
“对本宫不利。”朱厚照平淡的点点头。
看着眼前,穿着内衣的老头,目露可怜之色,将怀中另一个温热的番薯,递到刘大夏的手中。
和善的说道:“刘师傅放心,本宫已有万全之策。”
说完,便喊道:“大用,将银子抬上来!”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