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门口,站着七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青年,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穿着皮衣皮裤长筒靴,裤腰上还挂着一条大铁链子。
另外六个人,年纪也差不多,一个个的,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站在那,脸上的表情更是桀骜不驯,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
周安东来到楼下,因为吴县平这个舅舅在,他也没多管闲事,而是靠着收银台,点了一根烟。
“陈磊,你来干什么!”戴小敏脸色很难看。
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穿着皮衣皮裤长筒靴的家伙,就是陈磊,戴小敏的小叔子。
“戴小敏,果果在哪,我要带她走。”
戴小敏说道:“那是我女儿,你不用想把她带走。”
“放屁!”陈磊骂了一声:“她姓陈,必须由我们陈家来抚养。”
戴小敏冷笑一声:“你爹你妈不喜欢果果,还过来要孩子干什么?而且果果已经不姓陈,现在她姓戴。”
“你说啥?”陈磊一瞪眼,“玛勒逼的,你给果果改姓了,不想活了是不是?”
戴小敏厌恶的说道:“把嘴放干净点,别把你臭流氓那一套拿到这里来,以为我怕你?如果想要孩子,让你哥来找我谈,你还不够资格。”
“少他妈的跟我说这些没用的。”陈磊依然骂骂咧咧,“我哥没时间跟你扯这些,把果果交给我带回去,不然我砸了你这破店。”
“你砸一个我看看。”憋了半天的吴县平说话了。
“呦!”陈磊早就注意到吴县平了,但并没有当回事,“这不是大舅嘛,看着,今天我不止要把这破店砸了,连你那破印刷厂也砸了。”
吴县平气急而笑:“好,你砸吧。”
“你以为我不敢?”陈磊眉毛挑了挑,“哥几个,把店给我砸了。”
“好嘞!”六个人,笑嘻嘻的抓起椅子,抡起来就开始砸。
“砰砰砰……哐当……乒乓……稀里哗啦……”
“陈磊!”戴小敏嗷的一声,睚眦欲裂,转身跑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跑了出来。
吴县平气得浑身直哆嗦,见到戴小敏
。拿着刀在厨房跑出来,急忙伸手去抓,但是没抓住。
“小敏,回来!”
周安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戴小敏:“别冲动!”
“舅!”戴小敏这一声舅,有着委屈和辛酸,眼泪不停的流。
周安东叹口气,这一声舅,他不想管都不行了。
“哭啥,这都是有价的,他想怎么砸就怎么砸,不怕。”
吴县平一个劲儿的做着深呼吸,让自己愤怒的情绪稳定下来:“对,这都是有价的,怕什么。”
周安东对身边的姚军说道:“吧台里面有电话,报警!”
戴小敏冷静了下来:“报警没用的,他爸是村支书,也就是我前公公。二叔是副乡长,三叔是市建设局局长,到处都有关系。”
吴县平冷笑一声:“有你周舅舅在,他有什么关系都没用。”
陈磊看着姚军打报警电话,很是嚣张的抬起手,虚点了点姚军,脸上满是嘲讽。
周安东拍拍吴县平肩膀:“老吴,让他们等警察来,我们上去接着吃。”
吴县平一脸懵逼,不明白周安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跟着上了楼。
进了小雅间,周安东坐下来:“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拉着你躲开?”
吴县平点头,把周安东面前的酒杯拿过去,倒满了酒。
周安东最后抽了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周安东夹起一片羊肉,在翻滚的汤锅里烫了烫,然后放到嘴里。
“店面刚刚装修完,却被砸了稀烂,损失怎么也得有五千八千的吧,这就是数额巨大,只要我们不接受赔偿,让陈磊在里面呆个三年五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啊,对方要是铁了心争夺孩子抚养权,就算把陈磊送进去也没有用,对方不会罢手。所以,我们要么不动,要动,就要把陈家打服,永绝后患。”
吴县平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不是没
。有关系,但陈家是在体制内混的,而他只是个小商人,他的关系再硬,在人眼里也是个“外人”,是斗不过陈家的。
不然,也不会眼看着自己外甥女在陈家受欺负,最后离婚也无能为力。
不过,现在有周安东在,他就有主心骨了。
这一年来,他可是亲眼看着,周安东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不管多大风浪席卷而来,周安东站在那里都是怡然不动。
更重要的是,周安东背后那两座大山,在江州,谁的关系,能硬得过那两座山?
“我们要怎么做?”
周安东端起酒杯,跟吴县平碰了一下:“等陈磊被带走,你就表态,不接受和解,不接受赔偿,按照正常法律程序走。
到时候,陈家肯定会利用关系捞人,只要陈磊被捞出来,我们就可以把那些参与的人,全部打包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