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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2 / 3)

不是跟苗维有什么猫腻。

有的话,一并敲打。

没有的话,就只让状元郎务正业,别没事儿就著书立论连带地丢人现眼——这状元,可是他代替皇帝点的。

他将书册扔到一旁。

片刻后,有随从在车窗外禀道:“四老爷,长宁侯世子来了,要……护送您回府。”

长宁侯世子林筱风,今年十八岁,在秋围中表现不错,如今在金吾卫行走,任指挥佥事。

孟观潮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到了府门前,孟观潮让车夫停下,下了马车,转头寻到林筱风,勾一勾手,示意他到自己近前。

林筱风的打扮与孟府的护卫无异,看到太傅的手势,立时笑得现出一口白牙,面容更显俊朗。他跳下马,快步赶过去。

孟观潮问:“谁准你监视我的?金吾卫同知还是指挥使?”

监视太傅?那不是找死么?林筱风色变:怎么只是两句话,这位爷就把他和上峰一并定罪了?他连忙道:“不不不,太傅千万别多想,晚辈只是感念知遇之恩,甘效犬马之劳。”

孟观潮凉凉地一笑,“甘效‘犬’马之劳?我倒是真缺个蹲着看门的。”

“……”林筱风冒汗。

“走。”

“是!”林筱风干脆利落地应声,走向坐骑时却又补了一句,“反正属下不会忘了太傅的恩情,总能找到报答的机会。”

孟观潮正负手走上石阶,闻言只一个字:“滚!”

“是!”林筱风挨了训斥,反倒眉飞色舞的,又笑得现出了亮闪闪的白牙。

长宁侯林府,在外人眼中,门第是很高,可也只有门内人知道,林家先是十几年不得先帝待见,皇帝登基之后,也没得着太傅的待见。眼看着就要家道中落,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积蓄都用来做门面功夫。

父亲私下里总是抱怨先帝、太傅,连君臣两个一个德行的话都说过,横竖是笃定林家再无出头之日。

他自小就感受到,爵位,只有深得帝王宠信的门第,只有地位身份与之匹配的时候,才能得到应有的益处,否则,便会沦为高门中的破落户。

他这两年苦练骑射,苦苦研究兵法,到今年秋闱的时候,打通门路,得以参加。

也看得出,太傅、五军大都督对秋围的心态,是在矮子里边拔高个儿,毕竟,比起他们,自己和一干勋贵子弟,太嫩了些。

最终,他凭着箭法和在阵势中的应对之策引得太傅留意到,受封为金吾卫指挥佥事。

区区数日,变着法子和林家攀交情、上赶着做无本儿生意的就比比皆是。当然,双亲也没一得势就忘乎所以,眼下只做稳妥的小本生意,只求逐步缓解捉襟见肘的窘境。

太傅要真是凭喜好行事,哪里有他的出头之日?他想报答恩情,亦想跟随在太傅身边,学处事、用人之道。

孟观潮进到外院,回事处的管事跑过来,交给他一份拜帖:“顺天府尹范大人遣管事送来的,人还在等着。”

范从文原在地方上为官,一方疆吏,如何比得过在藏龙卧虎的朝堂占有一席之地,上任后,自然少不得要递拜帖,感激吏部的举荐、太傅的任用。

孟观潮说:“传话给顺天府尹,抓紧把权家帆压下的几桩冤案办妥。见我别用脸,用才干。”

管事忍着笑,称是而去,边走边把三言两语扩充成一套客气委婉地说辞。这已是回事处一个不成文的惯例。

太夫人坐在厅堂,淡然望着满脸戚容的窦夫人。她与窦夫人,相识十来年了,原由是窦二小姐钟情观潮,至今未嫁。

权家帆入狱之后,吏部推荐了窦明城、范从文,两人入仕的年头分别是二十七年、二十一年,最终观潮选了范从文。

明眼人都明白原由:顺天府尹掌握帝京诸多要务,能力出色的话,可以参详一些军国大事,给出自己的建议。相反的话,连手头的案子都处理不完,做不了两年就得被新人顶替。

权家帆的罪名不少,但在断案方面是个人才,处理公务一向爽利。罪行迟早要浮出水面,但若不是陷入妻女变相地帮两广总督坑他的局面,出了昏招,从而惹得观潮彻查,应该只是个辞官致仕的结果。

太夫人每每想到权家的事,好笑之余,总是心生警惕:男子在仕途上行差踏错,有时也只需要一个被亲人影响的契机,一个决定做错了,便会颠覆自己和亲人的生涯。

而她与幼微,都是观潮的软肋。她们,绝对不能出差错。

眼前的窦夫人,原本笃定窦明城会成为新一任顺天府尹,却不想,输给了资历短六年的范从文,心里憋屈得不行,找太夫人诉苦来了:

“……且不说资历,只比较科考的名次,我家老爷就比范大人高,在官场上,谁不说他刚正耿直?”

是啊,耿直得在观潮眼里成了愣头青。太夫人腹诽着。

“这种事,我也知道,您只愿意听听,不会理会。”窦夫人停止抱怨,神色哀伤地看着太夫人,“我家老爷十余年待在原地不动,也罢了,眼下,我二女儿已经病入膏肓,原由您也是清楚的。”

太夫人扬了扬眉,笑,“再清楚,又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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