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放心,此后与她桥归桥路归路,便是积德行善了。”
来回说了一阵,因为孟府态度决然,蔺氏夫妇终是同意。
大夫人麻利地安排了下人,找出蔺氏的嫁妆单子,安排人照着单子将东西装入箱笼,送到蔺家,在外面的田产也一并清还。
忙完这件事,大夫人心里好过了一些,却又开始发愁:夫君是国公爷,然而直到如今,也没能立文晖为世子——哪一次,请封世子的折子递到礼部,孟观潮都会从中作梗,把事情搅黄,到了这几年,军国大事根本由他一手把持,更别想了。
文晖就要娶妻了,却是混得要地位没地位,要差事没差事。
这日子可怎么过?
去求孟观潮?她可不敢。等着夫君斡旋吧,漕运相关的差事,时间可长可短,只盼他能早些回来。
在太夫人房里说笑的时候,回事处送来两份帖子,送帖子过来的人还在外面等着示下。
一份是原四夫人的,她比幼微大六七岁,已有一儿一女,却与幼微很投缘,这一阵,得空就过来说说家长里短。
另一份拜帖,出自权静书。徐幼微多看了那份帖子一会儿,继而吩咐李嬷嬷:“原四夫人想后天下午过来,我得空;权小姐么,明日或两日后过来,都可以。”
李嬷嬷称是,出门传话。
太夫人笑问:“权小姐是你在闺中的好友么?”
徐幼微笑一笑,反问:“我跟谁在明面上看起来都不错吧?”
“这倒是。”太夫人笑道,“你这性情、做派,也很少见了。”
四娘认真地想了片刻,“我如何都想象不出,小婶婶发脾气的样子。”
婆媳两个都笑了,徐幼微这才正面回答婆婆的问题:“有两年,静书常去我师父师母那里,经常有机会碰面,就熟稔了。大抵是与我四姐格外亲厚的缘故,对家门外遇到的女孩子,便不是很上心。”
太夫人闻音知雅,笑道:“那两年,观潮不允外人打扰你,不论谁送来帖子,都一概回了。权家也陆续送过不少帖子,我有印象。不管怎样,人来了,好生应承着。”
“我晓得。”
过了一阵子,荷香苑收拾好了,婆媳两个一起送四娘过去。
大夫人、二夫人、二娘、三娘闻讯,一起赶到了荷香苑。元娘昨日被着实吓到了,还起不得身。
几个人见到四娘,果然如孟观潮吩咐的那样,态度一如往常,二娘更是道:“这可是乔迁之喜,四娘明日午间办个乔迁宴吧?”
“是啊。”三娘跟着凑趣,“让小婶婶给你出银钱,让祖母安排给你几个人。嗯,我想吃烤鹿肉了。”说着,凑到徐幼微跟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婶婶,好不好啊?”
到底是孟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却很经得起事。徐幼微笑着点了点她面颊,“好。还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让李嬷嬷帮四娘给你备出来。”又用眼神照顾到二娘,“你也一样的,明儿就算长辈妯娌责怪,我也要纵着你们胡吃海喝一回。”
太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都笑起来。
三娘则是眉飞色舞的,“我就知道,小婶婶最好了。”
二娘也绽出了笑容,“的确是呢。”
大夫人则提议:“让文涛、文麒、文麟也过来。他们长期在外院住着,你们手足之间,该多找些由头聚一聚。文晖大抵来不了,他明日有事。”
三个女孩子俱是点头称是。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室内转了转,找由头赏了四娘几样精致的摆件儿。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何乐不为。
当晚,孟观潮调派了二十名管事,帮二老爷核对旧账、清点三房产业,又将宗族中的人请过来,让他们作证,将三房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充入孟府公中,最重要的是,要二老爷、孟文晖代替其父在众人面前立下字据:孟府产业,与四房无关。
宗族中的人这才知道,近年来兄弟四个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心头讶异,却不敢表露出来。
叔侄两个被架在那儿,若是反对,不免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之感,只好认头,立下了字据。
在管事们手指翻飞地盘账的时候,众人去了东院的花厅,把酒言欢。
这种齐聚一堂的机会,几年也不见得有一次,宗族中的人来了,自是无意早归,见孟观潮心情不错,便有几个酒量不错地找他喝酒。
孟观潮没推脱,笑眉笑眼地应承那些人。毕竟,往后还有需要他们帮衬的事,在宗族中混个好人缘儿,总没坏处。
回房时,已经夜静更深。
他信步走到花架子前的石桌旁,坐到石桌上,双手撑着桌面,望着方砖地面出神。
孟观楼已被关到了别院,有专人伺候着,交代完暗中所作的手脚、所知的关乎老大、老二的事,便能解脱。
孟观楼的心腹,也已寻了由头,全部看管起来,只看他们识相与否。
除掉孟观楼,比他预料的更早更顺利。但若是可以,他只愿按部就班地实施计划,不曾听闻那件最肮脏龌龊的事情。
这意外,不但不能给他一点点得偿所愿的喜悦,而且会膈应一辈子。
别的事也不顺心。
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