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出了会儿神。
第一次,她与他的第一次,她什么都记得,而身体又什么都不记得。此刻感受,只有酸痛。
“孟观潮……”她搂住他。
孟观潮就亲了亲她面颊,“还好么?”
“嗯。”徐幼微缓了片刻,“我要去沐浴。”得找件事平复心绪。
“等我给你唤人。”他说着,起身穿衣下地,宽宽的肩,窄窄的腰,长长的腿,身形绝佳,但是……背部有深深浅浅的疤痕。
徐幼微来不及细看,他已穿好寝衣,去次间叫水。她撑着坐起身来,寻到已经皱巴巴的寝衣,慢吞吞穿上,低头时,无意间瞥见胸前点点吻痕,一阵心虚,忙不迭掩好衣襟。
刚穿好衣服,孟观潮折回来,不由分说抱起她,“备着热水。”
“我可以自己走。”徐幼微挣扎着,刚缓过来的面色,一时间又转为绯红。
“精气神儿这么好?”他低头,咬了咬她耳垂,“我看你是欠收拾。”
“……”徐幼微不敢再动,敢怒不敢言地瞧着他。
孟观潮笑着吻一吻她的唇,将她抱进盥洗室里间,放到太师椅上,拍一拍她的背,“不早了,别磨蹭。”
“嗯。”
他转身到外间洗漱。
笑眯眯的李嬷嬷走进来,服侍着徐幼微宽衣沐浴。
重新歇下,已过子时。
孟观潮不等她说,便熄了床头的羊角宫灯。一早有大早朝,他实在是该睡了。
徐幼微依偎在他怀里,想到了匆匆瞥见的他的伤痕,手就一点点滑进他衣摆,再一点点的,沿着他腰际,一寸一寸,细细摩挲,感受着紧致坚实的肌肤上的疤痕。
孟观潮几次背转手捉住她的手,她却不依,“你给我看看。”
那是看疤痕么?
明明是在点火。
说她什么好?
没过多会儿,他呼吸就急了。
“笨猫。”他麻利地脱掉寝衣,“看,只管看个够。”说着话,将她的手按在心口附近的疤痕,“怎么把这儿忘了?”
“……我引火烧身了?”徐幼微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在黑暗中,她真的能因为掩耳盗铃放松许多,语气里没有一丝紧张。
“废话。”他挑了挑她衣带,“好么小猫?”
徐幼微咬了一下唇,“那,”吐出一个字,便轻轻地缠住他颈子,“好吧。”
孟观潮就觉得,一颗心要化了。
“不用你耍花招,我也踏实。”徐幼微的手仍是在他背部轻轻辗转着,“多疼啊。”
“不疼。”他说,“有人陪着的疼,就不算什么。”
她想一想,也是,又问:“为什么叫我小猫?”
为什么?不为什么。“你就该叫小猫。”除去她束缚时,他语气认真地问,“不喜欢么?”
“……随你吧。”
言语间,春柳般纤细柔软的身形,落入他臂弯。敛目打量,他呼吸一滞,“我喜欢你。”
喜欢很久了,只是,要到今日,到此刻,才无法再压制,亲口告诉她。
虽然一直明白——
“我知道。”她说着,亲了亲他面颊,“孟观潮,我会尽力对你好的。”
“嗯,我知道。已足够好。”他手势温柔地探索亦需索。
徐幼微轻轻喘息着,黑暗、他的气息、怀抱,让她觉得安稳,便放下了光线明亮时如何都不肯纵着他的那些矜持,由着他。
这一次,明显顺利了许多。
他语带欣喜:“是不是好多了?”
她嗯了一声。
他适度地恣意三分,又叮嘱她:“难受的话,别忍着。”
“好。”
过来些时候,他言语也随意起来,在她耳边道:“人说九曲回肠,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徐幼微张了张嘴,过了一小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羞窘急了,抬手掐了他一把,“你这个地痞。”
孟观潮浑然不觉似的,咬一下她肩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是难受还是好受?”
难受的话,早离她远远的了。她还不知道他?想说,却因着他又一分的恣意吸进一口气,轻喘起来。
“大抵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孟观潮在她耳际自问自答。
“你闭嘴行不行?”她怀疑,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他轻笑着索吻,吮着她舌尖,引得她轻轻一颤,随后说:“就像是这样。咬着,吮着。多神的一个事儿。”语带些微惊奇。
“……”徐幼微的手在他背部挠了一把。
“敢挠我?”他笑得开怀,“让我等了两年多的账,是不是要算一算?”
徐幼微毫不客气地咬在他肩头,心知接下来还是没好话。
他低头瞧着她,“小猫崽子,今儿纵着你,以后有你受的。”
是啊,以后一定有她受的——只言语间的这份儿没有顾忌,就够她喝好几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