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不怎么说话,静静相伴,亦是享受。
谨言来了,禀道:“锦衣卫指挥使常洛前来,有事禀明。”
“让他过来。”孟观潮说。
谨言称是而去。
孟观潮看着幼微,“也是有些交情的人,我在金吾卫行走的时候便相识了,人不错。”他的友人,都很愿意让她见一见。
徐幼微说好。
过了些时候,常洛快步而来,对孟观潮躬身行礼。是友人,但礼数不可废。
徐幼微匆匆打量,见常洛三十来岁,身形高大挺拔,样貌俊朗,举止透着矫健干练。
孟观潮为他引见:“内人。”
常洛又躬身行礼,“下官问太傅夫人安。”
徐幼微侧身回避,微笑,“常大人快免礼。”
之后,常洛对孟观潮谈及正事:“你要找的那女子,不在京城,反复核实过了,六年前便已离京。”
“不知下落?”孟观潮问。
“嗯。”
“找。”
“好。”常洛应下之后才道,“与之同样有学识、能文能武的女师傅,京城还有几个……”
“看不上。”
“好。”常洛笑出来,“我猜就是这样,已经安排下去了,横竖锦衣卫是债多了不愁。”
孟观潮牵了牵唇,“三个月为期。”
常洛说好,又道:“骏马也找到了,叫逐风,稍迟些就送来。汗血宝马,是母马,快两岁了,性子特别柔顺,脚力又不是一般的好。”
孟观潮莞尔,“费心了。”
徐幼微心头一动。她怎么觉着,他们说的这两件事,都与自己有关?他说过,要给她找个师傅。可是,不能够吧?她一直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常洛犹豫一下,咳了一声,道:“其实,逐风是皇上送你的。听说我四处给你踅摸性子温驯的宝马,就亲自从御马监选了这匹,跟我说,千万不能告诉太傅。可我想着,御马监的人不出明日就得告诉你,那我还是不打自招吧。”
孟观潮一笑,“不管怎么着,找到就行。”
常洛放下心来,直言问起逢舟的事:“是按章程接着整治,还是松一松手?”
“照常发落。”
“成,你让我心里有数就行。”说完这些,常洛拱手道辞,“托太傅的福,还有很多事,得赶紧回去。”
“德行。”孟观潮笑道,“去忙吧。”
常洛又对徐幼微拱手,“改日让内人来给夫人请安。”
徐幼微笑着颔首,待人离开之后,她问:“什么女师傅、骏马的,怎么回事?”
他语气柔和:“不是说了,要给你找个师傅。”
徐幼微动容,看住他。
“对你,我不说虚话。”他示意下人退后。
“领教到了。”她眼含疑惑惊讶地凝住他:怎么能待人这样好?
孟观潮轻轻一笑,携了她的手,微声道:“再这么看我,我可要亲你了。”
徐幼微的心突地一跳,连忙错转视线。
他哈哈地笑,最喜欢看她别扭的小模样。
她没好气,斜睇着他。
他笑着,用只有彼此可闻的声调说道:“我家傻乎乎的小猫,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她傻乎乎,这纸老虎该着急上火才对,怎么倒这么开心?到底谁傻啊?徐幼微横了他一眼。
他笑意更浓,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
没过多久,常洛说的那匹汗血宝马送到府中,谨言将马儿牵到卿云斋第一进院中。
孟观潮带幼微去看了看。
通身枣红色的骏马,体型优美,四肢修长,步调轻灵而优雅。
孟观潮相看一番,拍拍逐风的背,“不错。”
徐幼微则显得小心翼翼的,抬手抚着逐风的鬃毛。
“到秋日,我教你亲自照料逐风。”孟观潮是爱马的人,语气特别柔和,“这样的马儿和如意一样,有灵性,像小孩儿,我们也要当成小孩儿对待。”
“嗯。”徐幼微用力点头。
孟观潮吩咐谨言:“带去马厩,好生照顾着。”
谨言称是,笑着牵着逐风离开,一面走还一面和它说话。
夫妻两个则回了正屋,孟观潮洗漱之后,徐幼微帮他换了身官服,期间咕哝道:“幸亏你不怕热,不然多受罪啊。”又抱怨,“这时节,官服的料子该更轻软透气些才是,你不能知会内务府一声么?不怕是一回事,更舒坦些是另一回事,对不对?……”
看她蹙着小眉头,一本正经为了他絮絮叨叨,他心里那根柔软的弦便被反复碰触着,轻轻的,柔柔的。
他托起她的脸,轻柔而坚定地吻住她,将她未尽之语封住。
她因着意外轻哼了一声,下一刻就安静下来,随着他心思,勾住他颈子,轻柔地回应。
“小猫。”良久之后,他拥着她,语声低哑温柔地唤她。
“嗯?”这样的称谓,总是让她有些别扭,“纸老虎,你真不能正经地待你夫人么?”
他轻笑,“我夫人,要是我取名,该叫徐小猫。”
“……闭嘴。”她啼笑皆非,却也随着他胡扯,“再这般打趣,当心我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