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九幽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周围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
当初守在他门外的那些仆从,丫鬟,医者,还有准备破门而入,抬人而出的壮汉以及他的母亲都已经离开了。
只有一盏烛台,还有两道身影在那桌案两边面对而坐。
当他们看到了那缓缓坐起来的洛九幽之后,同时阴恻恻的转过了他们的脸庞,然后露出来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黑夜之中,一盏微弱的烛台,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加上他们那结拜的牙齿,和怎么听怎么感觉阴恻恻的笑容。
洛九幽很聪明的选择了,自己再回去躺一会儿....
“睡醒了,就起来吧...”洛铜两个健步直接窜到了床边,然后一把给他拉了起来,“我和父亲都等你半天了。”
“....咱们洛家破产了么?”
“嗯?你什么意思?”
“这屋子虽然就只有咱们三个人,但也不至于就点一根蜡烛啊,你们至于的么?”
“最近陛下说了,虽然我大周富裕,但是该省的地方还得省,父亲这也是做了表率...”
“省那么几根蜡烛,有什么意思么?啊?有意思么?
真想省钱那宫殿倒是别建啊,那寺庙道观倒是放弃啊,在这几根蜡烛上省钱。
这倒真是骑着毛驴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你刚刚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洛公远也出现在了洛九幽的床边,“你这家伙嘴里又蹦出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呃....这不重要!”洛九幽再次将这个话题岔开,然后舔着脸从床榻上面走下来,“咱们继续说我交给你们的东西?”
看着洛九幽已经清醒了,洛家另外两父子也是相视一笑,各自给了洛九幽所献计谋的一句评价。
“祸国殃民!”
“纯种的祸害!”
“.....你们就说这计策如何?”洛九幽不想和他们继续废话,直接将话题引了过去。
说到了计策本身之后,两人都是有些许的沉默,似乎在为这个计策而犹豫不决。
“算了!”洛公远突然叹息一声,率先开口说道,“很多事情你大哥都不好把话说出来,我这个当爹的倒是不在意这些。
再说这计策之前,能否告诉为父,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为了....怄气?”
洛公远双眼直视洛九幽,似乎就差问出来,他是不是被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给刺激傻了。
不过洛九幽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他要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不知道父亲听没听过一句话?”
“说!别废话!”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你好像把这句话用错了地方....”洛公远看着自己的儿子,感觉这些年对他的教育是不是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给跑偏了。
“这句话本应该用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觉得这句话是否也适用于....我等这些人?”
“...你继续!”洛公远已经坐回了桌案旁边,手中拿着洛九幽给他的那厚厚的一沓纸张,脸上十分的沉重,“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莫要担心,这里只有我和你大哥两个人。”
“其实这世间大势终归是离不开一样东西的,那就是人!
这制定规矩的是人,守护规矩的也是人,维护规矩的还是人。
所以归根结底这大千世界之中还是由人来组成的这一切。
既然用的是人,那么我们在乎的也只需要是人就可以了!
说的再直接点,这万千大众之中,有的人天赋异禀,有的人才华普通,有的人身强力壮有的人平平常常。
既然人各有不同,那么我等只需要择其优者而用之,这是不是就是选拔之道?”
“对,选拔官吏,将校,能者都是用的这个办法,也是这个路数。”洛公远默默点头,这点东西对于洛家来说,算是启蒙读物。
“那么在这择其优而录之的大前提下,我们再在其中寻找天赋最好,能力最强的人,这也是用人之道。”
“嗯,这是晋升之法。”
“既然如此,那么既无法做到被择优录用的,也做不到在大众之中脱颖而出。
那么这种人,他是什么人?”
“他是妻子的丈夫,是父母的儿女,是儿女的父母....”
“父亲你知道孩儿说的是什么,就没必要在这里和自己儿子顾左右而言他了吧。”
洛九幽的话让洛公远与洛铜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两个相视无言,一个人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另一个则是不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别摸了,再摸以后不长胡子了怎么办?”洛公远看着对面的大儿子,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么大人了,做事儿还是这么跳脱!”
“.....爹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你有气儿冲二弟发,你打我干什么!”
“你欠打,闲的没事儿和他罗里吧嗦的说些什么东西,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你应该问府里面的先生啊,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