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眼前离开吗?”阡落低声嘶问。
她做不到!
夜家满门被灭,就连她也是侥幸重生在阡落的身体上,才得以存活。
这段时日每每夜临,她都被仇恨折磨得痛不欲生,对夜家的愧疚,对季修逸的仇恨。
以及……对自己的悔恨!
每一样都折磨着她,让她心里的魔鬼疯狂滋生,只能活在无尽的仇恨中!
如今唯一奢求的,不过就是手刃仇敌,报仇雪恨罢了……
所以,她绝不可能任由他安然离开!
“落落!你清醒点,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灵宝焦急不已。
“冷静点!先弄清楚真相,再说……再说他究竟是不是季修逸尚且不能定论啊。”
“只是一个动作,一枚戒指,如何就能断定他就是季修逸?”
阡落睫羽微颤,声音因压抑着滔天仇恨而颤抖:“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灵宝被阡落充满仇恨的眼光一惊。阡落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阡落不顾灵宝的阻拦,一把拉开包厢的门,满身杀气地走了出去。
“阡落!”身后灵宝大喝一声,“夜家的仇人,不只是季修逸,还有那些亲手杀害夜家的刽子手,你现在杀了季修逸,那其他人呢?你甘心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阡落的脚步生生顿住,满是仇恨的眸子也逐渐恢复清明。
是啊,杀害夜家的刽子手,又何止季修逸一人?
阡落挺直背脊,半晌,才堪堪压下心头的恨意。
恢复理智的她,思考的自然详全许多,切不论复仇,单是季修逸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是奇怪了。
她是死后重生在了阡落身上,那么季修逸呢?
他……也死了?
他究竟为何会来这里?
重重疑团在脑海里像是乱麻一般纠缠,毫无头绪,阡落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张早已织好的牢固巨网束缚,丝毫挣脱不得。
这种不受她掌控的感觉,让她莫名有几分烦躁,又有几分无力……
这时,隔壁的包厢被打开,阡落下意识地闻声抬头,直直地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季修逸。
阡落僵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心脏处传来一丝丝疼痛,然后像是洪水般,迅速蔓延至每一个细胞。
疼的她忍不住颤抖。
面前的少女绝美的脸上满是悲戚和痛楚,细细看去,就连身子都在发颤,这让季修逸英挺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双平日里冰冷无情的深邃眸子里,罕见地浮起一丝丝诧异和疑惑。
她是谁?
为何会这般看着自己?
他自诩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从小更是被人高高捧着,鲜少有人忤逆自己,平日里那些个莺莺燕燕更是百般顺从讨好,还从未有人像面前这个少女这般大胆的直视。
甚至是……充满恨意!
而他,居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看着那双清澈到只有恨意的眸子,心竟也隐隐有些泛疼。
眉心的纹路更深,他压下疑惑,恢复了冷若冰霜。
而阡落在灵宝疯狂的提示下,也敛下了心头的恨意,却也未收回落在季修逸身上的视线。
清亮的眸子恍若水波流动,闪烁着浓厚的兴味,让季修逸有一瞬间的怀疑,刚才女孩满眼的恨意究竟是否出现过。
“你是谁?”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天然的魅惑,同时还有未收敛干净的高高在上。
阡落眸子一暗,唇角微微勾起,似笑似讽。
迈开曲线优美的长腿,几步行至男人面前,轻佻出声:“当然是……喜欢你的人啊。”
喜欢将你挫骨扬灰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先生说话?”
阡落话落,季修逸还未开口,身旁的何林倒是被阡落轻浮的语气惹怒了,立即冷声呵斥。
“呵,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
阡落轻嗤,眸子冷如冰霜。
何林,这个从小跟在季修逸身旁“尽心尽责”的好助理!
一直爱慕季修逸,在自己和季修逸交往的时候,曾多次故意陷害自己,但因她在季修逸的一众下属中呼声颇高,而且顾忌着季修逸的感受,所以阡落并没有过分的处责何林,倒是让她蹦哒到了今天。
阡落本以为自己死后,季修逸会和她在一起。如今看来,怕也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阡落眼里的轻蔑和嘲讽让一向倨傲的何林恼火极了。
“你一个会所的小姐,卑贱如泥,我跟你说话都是抬举你,挡了我们家先生的路,找死是不是?”
“呵。”
阡落抬步向前,扬手“啪”的一巴掌落在何林脸上。
这一掌她使了全力,何林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
“卑贱如泥?抬举我?谁给你的脸?”阡落甩了甩手。
啧,皮真厚!
打的她手疼。
“说话前先过一过你那八百年不用而锈透了的脑子。在名爵这里,哪怕真是一位小姐,也不是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