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的帘子已经被完全拉下，灯光完全昏暗下来之后，所有的客人们都只能惶恐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每个人的位置都是独立的，检票的时候特意提醒了一定要系好安全带，所以所有人坐下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安全带扣好。
灯光被熄灭，有害怕的客人想要打开安全带，但是却愕然地发现，安全带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完全无法松动。
“打不开……这个东西打不开啊？”
头顶还在喷洒着类似于血的不明液体，因为身处黑暗当中，没有办法去辨别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液体，只是那种粘稠腥甜的味道，绝不是水那么简单。
啪嗒——
有什么碎块一般的东西掉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
他有点犹豫，颤巍巍地伸手去摸。
有惊慌失措的，旁边也有一直很淡然的客人，很是不屑地出声：“大惊小怪，马戏团开了那么久了，说不定就是开场的猎奇表演而已，有什么好慌张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位客人蹙着眉头，黑暗当中他看不到东西，只能循声看过去，问道：“叫什么？”
尖叫的那人似乎是前排的一个客人，嘴唇不停耸动着，组织了好几次措辞才颤巍巍地出了声：“血……”
客人当中有不少混进来的玩家，对于血腥的场面都没什么感觉，周琦脸上戴着公会的面纱，语气很少淡然地出声道：“刚才不是就有人说是血了么？反射弧太长？”
旁边有人笑出声，显然轻松了些许。
但是下一秒，刚才尖叫起来的客人便惊慌地否认：“不是……这是心脏的血……”
他顿了一下，勉强冷静下来，开口。
“我家里是从医的，这些粘稠的绝对是鲜血。确切的来说，这是无数颗心脏被搅烂之后掺杂在一起变成的血，甚至于——”
“还有心脏的碎片组织。”
那人的位置跟周琦就隔了一个座位，他手都不稳了，像是扔掉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将刚才砸在了脑袋上的东西放到了周琦手中。
周琦抿着唇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手中一片鲜血的滑腻。
她眼中露出些许嫌恶。
夜莺坐在周琦旁边，垂眼仔细观察了一下，“没错，是碎片组织。”
顿了顿，夜莺声音压低了点，只在周围一小片的位置可以被听到：“应当，不是动物的碎片。”
旁边的几个人一阵哗然。
不是动物？那岂不是——
就算是想要猎奇的开场表演，这也太过倒人胃口了吧？
二楼隔间。
言卿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撑着下巴向下看，女孩脸上带着笑意，隐匿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晰。
“下面好混乱的声音？”原1道：“开始表演了么？”
原贰接话道：“只有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卡修回过神来，“不会是停电了吧？开场第一天就停电，这不会是有人在故意破坏表演？”
早上的时候言卿不在，卡修跟其他人对过了任务，他们的任务同样都是‘帮助反叛军破坏表演’，这个任务说难不难，但是说容易怕是也并不容易。
临书书摊手：“那不正好么？”
坐在外侧的言卿表情分毫未变，她笑吟吟地附和了一声。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一沉吟两秒钟，开口道：“不对。如果只是停电的话，不该什么都看不到。”
作为玩家，他们的身体素质都已经经历过各项的加强，视力方面也比普通人要好上不知多少倍，这样的黑暗对于玩家而言只是会稍微有点模糊，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点东西都看不见。
凌一这话一出，其他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无限恐怖副本当中，玩家找寻线索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晚上，夜视能力对玩家而言是最基本的一项能力了。
不仅是九号公会这边，旁边包厢的玩家以及下方普通席位的玩家也都陆陆续续反应过来。
这不只是停电那么简单，更像是从一开始就针对玩家的有预谋的事情。
巫语冷不丁地开口：“言卿，你怎么看？”
他的声音仍然带着还没有完全变音时期结束的稚嫩沙哑，才刚开始就完全没有参与讨论的小男生在黑暗当中轻轻出声，语气当中并没有质问的意味，就好像是平静地在问‘你吃饭了吗’。
言卿似乎有点懵，她弯着唇微笑：“我没什么看法。”
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巫语从进来之后就坐在言卿身旁的位置，距离女孩最近，他仰着头，其实也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但是小男生微微歪着头，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来，握住了身侧女孩的手。
有点微凉的触感，感觉不出什么异样。
言卿轻轻微笑：“怎么了？”
巫语收回手，他顿了一下：“没事。”
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外面已经引起了一阵躁动不安。
尤其是下方的位置，因为安全带完全锁死，头顶的天花板又一直朝着下面的位置投放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生物组织碎片，人们惊慌之余感到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