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索性不再去想，她只是转过身来，看向了身旁小少年的眼睛。
在并不清晰的光线当中，她只觉得时衍的眼睛好像呈了一汪泉水，折射着微弱的光芒，就像是璀璨明亮的蓝宝石。
“你之前说，就算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怨恨那个让你变成那样子的人，这话作数么？”言卿轻轻抬眼，语气淡然地问道。
时衍没有犹豫，点头回答：“当然作数。”
言卿便不出声了。
她只是盯着后方发呆，然后慢慢地笑了一下。
“我多希望你说的是恨我。”
这样她还能为自己的卑劣自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
……
早上的早餐时间会短暂性地开启房间门，言卿趁着空档从时衍的房间内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因为一晚上都没有人，床铺都还是凉的。
女孩略微翻了个身，耐心等待着有人来敲门送早餐。
时衍比她来的稍早些，大致提起神殿内候选人的一天流程。
早上的时候待在房间内会有人来送餐，吃过早餐后则会进入训练场，训练场内一直都有人监控候选人的动态，稍有不对劲面临的都可能是惩罚。
上午训练结束之后，所有人回到房间内休息吃午饭，而后是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休息时间可以自由在神殿内走动，但是发生任何的意外都概不负责，其他的时间段内学员之间禁止打斗，但是在午间休息的半个小时，以及半夜随意走动的半个小时内，打斗是没有被禁止的。
“如果闹出了人命呢？”言卿默不作声地抬眼。
其实她心里清楚，就算是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事。
从那些走马灯一样的记忆当中来看，在她重新回到神殿之后，神殿内已经多了很多的被冠有神明候选人称号的小孩子，无一例外都是漂亮优质的灵魂，能够被其他候选人杀死只能说明能力不够。
神殿内设定这样的半个小时，为的就是给他们自相残杀的时间。
不会有人来阻止。
她也曾在这个时间段扭断过前来挑衅的小孩子的手。
当时旁边有个小姑娘捂着嘴瑟瑟发抖，在言卿经过她旁边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轻声说了一句：“你好凶啊。”
言卿没有理会。
现在想来……
女孩顿了一下，忽然扬了扬眉。
那个小女孩的长相……好像很熟悉啊？
时衍在低着头帮言卿整理领口，他头也不抬：“死伤不论。”
这个回答在言卿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意外的神色，倒是出神地在想其他的事情：“……楚悦……”
时衍抬眼：“嗯？”
言卿看过来：“楚悦，楚悦出现在这里了。她原本是游戏世界的npc，上一次是因为副本的设定而出现就算了，但是这次副本，她仍然还在。”
不能直接说想起了记忆当中有楚悦的存在。
言卿只能面不改色地扯谎。
时衍面色不变：“我知道。”
“你知道？”言卿眨了眨眼睛，她转过头去，差点忘了，时衍比她更早一些。
提醒这种东西向来点到为止就好，确定时衍会小心这些事情后言卿才放下心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上午的训练……一般都会训练什么？”
时衍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起来，“你经历过就知道了，放心，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
……
用过早餐之后，开始上午的训练，言卿才反应过来时衍说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跟言卿在无限世界内遇到的副本差不多，各种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龇牙咧嘴地扑上来，言卿盘腿坐下，在自己周围用黄符围了个圈。
怪物忌惮地在四周打转，但是无论如何都碰不到言卿。
除了看着辣眼睛一点，其他的倒是还好。
言卿撑着下巴看面前的怪物，漫不经心地点评着。
似乎知晓自己碰不到言卿，怪物龇牙咧嘴了一瞬，四周围的景象在一瞬间变化了。
言卿看到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女将帽檐拉低，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快步从田间走过去，不少人抬起头看过去，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就是她啊，还没跟人成婚呢就搞大了肚子，人家知道后还直接跑了，真是不知检点。”
“要我说，她自己就长了一张那样的脸，还怪人家那么对她？瞧瞧那长相那身段，哪里像是能安心过日子的女人。”
言卿只觉得四周围有些熟悉，她默不作声地跟过去，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
是记忆当中，神殿山下的场景。
是她离开神殿之后被老太太捡回去所在的那个小村子。
言卿的视线定格在那个快步离开的女人身上，犹豫了一下，她抬脚跟了上去。
女人怀着孕，行动不太方便，又一直用手托着自己的肚子，低着头往村内走去，那些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着她，她把那些话都听了个十成十，但是她什么都没办法说。
女人垂着眼，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