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府值守的校事极少…
多是三五成群,庆祝去了。
当然,不只是校事府,还有龙骁营…还有锻造坊、工房、制炼坊…
这些与陆羽息息相关的作坊,因为陆羽身份的转变,本就身价高昂的他们更是水涨船高。
倒是唯独…郭嘉与沮授的心情与大家截然不同。
他们俩步入校事府时,有些心事重重…
正看到了程昱与徐庶,郭嘉当即道:“好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程司马、元直…现在还不能高兴的太早了!”
唔…徐庶与郭嘉都是颍川人,自小相识。
徐庶道:“校事府乃是大魏太子的嫡系,日后加官进爵,光耀门楣自是不在话下,奉孝何出此言呢?”
“呵呵…”郭嘉似乎看的更通透,“元直的心境发生变化了!”
“怎么说?”徐庶疑惑道。
“以往的元直不会说这种话,更不会把名利看的这般重!”郭嘉感慨道:“子宇成为了太子,元直都不能免俗,何况其他人呢?”
郭嘉这么一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徐庶。
“呼…”
他勐地倒吸一口气。
郭嘉的话还在继续,“之前太子还是南狩侯,那时江东未定,西凉为平,就算是朝中也有隐患,那时候的大魏是创业,是一路打过去夺下这天下,可如今…江东与西凉归附,整个天下只剩下巴蜀一隅尚在负隅顽抗,这是到了守业之时,守业比创业难,治国比打仗难,而守业与治国靠的就不再是兵马、补给、钱粮,而是人心!”
说到这儿,郭嘉晃了下他手中的酒葫芦。
天生郭奉孝,尤爱杯中酒…
也只有他这等豁达、洒脱,不拘泥于名利之人才能看出此间真谛。
而郭嘉的一番话,让程昱、徐庶均是沉默片刻…
程昱原本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创业之时,同仇敌忾,守业之时,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了,校事府与龙骁营是太子的嫡系,可虎豹骑、虎贲军…还有那些谯沛勋贵,他们是魏王的嫡系呀,何况…大魏海纳百川,如今大魏囊括的又何止是我们,像是沮授,会不会有那些袁氏的降将要以他为伍?又会不会有年轻的颍川士人以奉孝、元直为伍呢?哈哈哈…”
说到最后,程昱笑了,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感慨…
他方才是有些天真了。
——创业难,守业更难!
…
…
灯光已经残了,杨修和司马懿坐在一处酒肆的雅间中。
“仲达似乎有心事?”
“你不也有心事么?”
两个人精在一起,浑身都长满了心眼,谁也瞒不过谁。
杨修眼珠子一定,“当年光武皇帝中兴汉室,设云台二十八将,荣耀备至,今日你、我恩师荣登太子之位,你、我…还有校事府、龙骁营中也当再出一份‘云台二十八将’的殊荣!可喜可贺呀!”
“呵…”
司马懿当即就听出杨修的意思,反问道:“好一个‘云台二十八将’,可也是从这‘云台二十八将’开始,氏族便一步步的垄断一切资源,商业、农业…乃至于到最后,清评孝廉的举荐也握在了各地氏族手中,就连官场也被垄断了…或许,从那时起,光武中兴就注定要走下坡路。”
唔…
司马懿的话,让杨修提起了许多精神。
“仲达好见识。”
“德祖,你无需藏着,我想到的你也想到了,对么?”司马懿目光眯起,“曾经,你、我只是南狩侯的弟子,我等所谋无外乎是助南狩侯、助校事府、助龙骁营…那时我们的对手也在明处,袁绍、袁术也好,吕布、刘表也罢…可现在,恩师成为了太子,我等所谋就不再是一城一郡,而是天下…而是这大魏。”
司马懿感慨道:“百乱丛生,能真正为大乱平乱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些人跟着魏王几十载,资历在,一些人有颍川世家作为援手,可我们…我们用什么去治国?我们治国的过程中,若是与那些有资历、有背景的冲突?太子又能不为难么?”
司马懿的话让杨修心有余季。
“是啊,人都说恪尽职守,可只恪尽职守也不行,以前咱们要应付的只是几个人,现在要应付的却是整个魏国,而且很快,我们要应付的就是整个天下。”
言及此处,杨修顿了一下,“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如何和平过度,如何不再步那大汉氏族崛起的后尘,这条路要怎么走难哪!难哪!”
呵呵…
说到这儿,司马懿竟有笑了。
这一抹笑引起了杨修的注意。
“仲达笑什么?”
“恩师曾经太学授课时,曾向我们提出过察举制外,两种选官制度,你可还记得?”司马懿问道。
杨修眼珠子一转,当即回道:“九品中正制与科举制?”
“对!”司马懿语气笃定,“遏制氏族的发展,避免步汉之后尘,仅仅靠三互法定然不够,首当其冲的是从选官上进行改革,太子再厉害,他也是一个人,他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到各行各业,去污存清,去伪存真,挑选出最合适的人才与你、我一道帮助太子,才能从根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