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卫府。
依旧是后院,依旧是那一方田亩前,十余天过去了,陆羽种下的大豆已经有了动静。
石碑破土,让整个卫府所有的下人都颇为惊骇。
谁能想到,小小的大豆在遇水后,长出的豆芽竟能够顶起数十斤的石块。
“羽弟?这就是你种出那豆子的力量么?”蔡昭姬望着眼前这些被豆芽顶出的石块,尤自满脸的吃惊…
这顶的,好大的力气呀!
“昭姬姐,所以我说,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陆羽眨巴了下眼睛。“书上只会记载大豆遇水会变成豆芽,却不会细细的讲解这豆芽中蕴藏着的巨大力量。”
陆羽细细的讲解起来…
古人嘛,都喜欢读死书,死读书…纵然是闻名天下的才女蔡昭姬也不例外。
陆羽做这“豆芽实验”,一来是确保前线“小伎俩”的万无一失,二来也要讲述给昭姬姐姐一个道理,让她的才情更多的可以“致用”!
“真想看看你这脑瓜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从惊骇的情绪中走出的蔡昭姬摸摸陆羽的脑袋。
陆羽也不躲闪,从小到大,昭姬姐就这样,动不动就是摸头杀,习惯了…
话说回来,小时候“不懂事”,陆羽还经常摸昭姬姐姐的…咳咳,现在想想,竟莫名的有些怀念呢!
就在这时。
“蔡琰姑娘,陆羽公子,看起来我们叔侄来的不是时候啊!”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陆羽都不用寻声去看,遥遥闻见一股“六神花露水”的味儿,就已经可以断定是荀彧来了,味儿依旧是那么冲儿…
“原来是两位荀先生。”蔡昭姬当先款款行了一礼…
荀彧、荀攸回了一礼,旋即目光望向那十余枚破土而出的石块。
“看来…这是大功告成了。”荀彧一缕胡须。“陆羽公子种下这一片大豆,三十万黄巾军归降曹公的果实已经在路上了,可喜可贺呀…”
嘿,被他看穿了。
陆羽眼珠子一转,果然荀彧是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
不过也是,陆羽对古人向来心存敬畏。
若不是知悉了这段历史的进程,陆羽可不会认为,他能像荀彧、荀攸这般睿智、聪颖!
“今日两位先生来此,多半不是为了为了探问这石碑破土吧?”
“那…可是为了三十万黄巾望风归降之事?”
陆羽主动开口…
“正是!”荀彧点了点头,他的心思终究是逃不得隐麟的眼睛。
“荀先生是担心?三十万蛾贼不降?”陆羽接着问…
“不,我恰恰是担心,他们降了以后呢?”提到这个问题,荀彧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许多。“有这天降石碑,三十万蛾贼必定望风归降…”
“可是,他们降了之后呢?这三十万黄巾军如何安置?”
“这可是三十万张嘴,况且还是有‘案底’、‘造过反’的三十万张嘴,且不提,他们每日消耗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蛾贼,兖州官民能信任么?”
聪明人讲话不喜欢弯弯绕绕,荀彧是带着问题来的,索性开门见山,将问题全部抛出。
当然,黄巾军安置的问题,纵然是现在的曹操也还未想到…
但,荀彧多敏锐,走一步,他往往要算到之后的三步!
要知道,自古以来,安置降兵从来是一个大难题。
说好听点,这是三十万人,说不好听点儿,这就是三十万需要衣食住行,需要吃喝拉撒…并且,还随时有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一个处理不好,本就不富裕的兖州粮食会被掏空,甚至…兖州境内都能发生兵变。
赔了城郡又折兵,得不尝失!
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很多名将喜欢杀降。
所谓杀降不祥,可在粮食、补给、民心、稳定的大前提下,纵是名将也是别无选择。
“陆羽公子这三十万黄巾的安置有何高见呢?”
荀彧眼眸凝起,语气间格外的严肃,荀攸则是竖起耳朵,很期待“隐麟”提出的安置之法。
…
…
兖州,一晃,从“盆栽”运抵至曹军营寨起,已经过了足足十日。
这十日,官兵突然放缓了对蛾贼的“游击”、“骚扰”,这让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的三十万蛾贼长长的呼出一口,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同样的,他们也放缓了撤出兖州的步伐,他们琢磨着在观望一下,保不齐会有转机。
然而,十日间,转机没有出现…怪事儿倒是出现了一箩筐。
五、六天前,一些黄巾军士照例去农庄向当地的农户“借”一些粮食,说是“借”…其实就是换一种形势的抢。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恰恰是在出村的过程中,忽然被村口一块凸起的石头给绊倒了。
原本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怪就怪在,这里本来并没有什么石头。
黄巾军士经常来这儿,哪里有石头,哪里有木头,甚至是哪里有花花草草都清楚得很,更何况一块凸起在村口路中间的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