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天说的每个字都化成淬了毒的利箭不留情地射向他。
万箭穿心。
痛入骨髓。
傅砚深站在原地,被傅擎天接二连三输出暴击的让他一时失了言语。
傅擎天该说的都说完,没再继续逗留,转身大步离开。
“吱呀——”
“砰——”
安全通道的门开了又关。
傅擎天身影消失在视线。
打击过甚的傅砚深,单手捂住胸口,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没站稳,膝盖一软。
“碰”的一声,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
一手撑地,喉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心,疼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出来。
傅砚深按在心口上的手越收越紧。
满脑子都是傅擎天刚刚说的那些话。
傅砚深本能抗拒。
不,不可能!
傅擎天一定是骗他的!
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晨曦爱的人是他。
心底的人一直只有他。
她不可能接受其他男人的。
就算选择忘记他,她也不可能接受其他男人。
绝对不可能!
子翊一这是他的儿子!
一定是!
只能是!
傅砚深手臂用力,强撑着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他不相信也不能接受,他和晨曦的第二个孩子,也没了!
……
凌晨四点,唐斯年叮嘱傅砚深回病房,结果一出来他就去找他。
傅砚深应了一声,目送唐斯年把他和子翊的样本拿进去亲自帮他们做亲子鉴定。
他并未听唐斯年的先回病房休息等结果,从门关上那刻,他就一直守在门外。
焦急煎熬的等待着。
度秒如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黑夜白昼交替,晨光冲破黑暗从窗户洒进来。
站在门外的傅砚深看着慢慢变亮的天色。
夜晚再黑,天会亮,黎明的曙光终会到来。
能让生处在黑暗里的人心生出希望的火焰。
而放眼去看他和晨曦之间的未来,却是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等待的过程里,无数次在心底祈求。
上天能再怜悯他一次。
既然能够让晨曦死而复生再出现在他面前,那子翊一定要是他和晨曦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了。
如果他们第二个孩子也没有保住。
他和晨曦真的再无可能了。
晨曦永远不会原谅他。
傅砚深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面前那扇紧闭着的门终于从里拉开。
“吱呀”一声。
很轻,划破了走廊的宁静。
门内——
明明是很轻的一扇门,唐斯年却拉得很吃力。
他捏着手中两份鉴定报告,很薄,几乎没什么重量,可他却觉得像是有千金重。
“阿深?”
心情沉重的唐斯年没想到傅砚深还等在外面,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鉴定报告往身后挪了挪。
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大跨步迎上去的傅砚深看到了唐斯年的小动作。
急急向前的脚步突然顿住,瞳孔狠狠地一震。
垂放在身侧的大手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了太久,血液不通。
他刚刚这一动再站定,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从脚底开始往上扎。
那些小针像是随着血液在身体里的流通,一根根狠狠扎进他身体每一寸肌肤里。
见状,唐斯年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地把手中两份报告递向傅砚深。
“阿深,结果出来了。”
傅砚深一整晚没离开,就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
但此时,看着面前的报告他已经没勇气去接。
他连着两夜几乎没合眼,双眼布满可怕的红血丝,看着那份报告,眼睛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垂放在身侧的大手,微微抬起,又往后缩了缩,最终慢慢收紧成拳。
唐斯年在医学专业上,向来都是直接宣布结果。
从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被私人情感影响。
但此刻,他看着不敢面对的傅砚深,薄唇张了又张。
明明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结果既然已出来,便是既定的事实。
不愿接受,也要接受。
可……
他真开不了口。
两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
半晌,傅砚深才哽咽地很轻地问道:“不是——对吗?”
问出口的那刻,鼻子一阵发酸。
傅砚深看着报告的视线迅速变得模糊了,泪水涌进眼眶。
“嗯。”
唐斯年见傅砚深难过,他心底也很不好受。
眼眶跟着红了。
傅砚深用力咬住唇瓣,身体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片刻后,更艰难的一句话一字一顿从他口中问出,“是……他……的?”
唐斯年喉咙已经哑得无法说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