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沉浸在刚刚顾夕颜说的那一番话中,察觉到咖啡泼向他,立刻起身想避开。
但已来不及,咖啡大半洒在他西裤上。
他站着,垂眸看着湿掉的裤子,眉头立刻皱起。
洁癖在作怪。
泼洒的量有些大,不仅西裤湿了,就连里面的底裤都浸透。
湿哒哒地紧贴着皮肤,恶心的他恨不得立刻把衣服全扒了。
“抱歉。”
正浑身不适的傅砚深听到顾夕颜声音,这才想起,办公室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注意力分散了一些到顾夕颜身上,微抬眸,正好看到她抬手。
她这一抬手,傅砚深惊得连连后退。
他退得太急,贴在他腿上的办公椅被他撞得往后滑。
直撞到书架,发出“哐”地一声。
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的傅砚深这才停下。
顾夕颜见状,手换了方向,落在抽纸盒上。
就像,她本就是要抽抽纸的。
一连抽了好几张纸,捏在手上,目光看向与自己拉开几步距离的傅砚深,不解问,“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你了?”
他避如蛇蝎的行为她并不生气。
如果他真如他嘴里说的,心底没鬼,真正放下了她,只当她是朋友。
他的反应不会如此大。
傅砚深的反应越大,就越代表她在他心底的重要。
他在害怕!
他怕她碰到他,怕身体本能的反应出卖他!
傅砚深听着顾夕颜语气正常,他神色正常的回道:“没有。”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是他心有鬼。
即便现在他真决定只把夕颜当朋友,但曾经有鬼,也让他有些举动无法控制。
傅砚深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
刚刚避开是条件反射,以为她是要帮他擦。
所以,及时避开。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歪了。
傅砚深重新走回办公桌前,往里靠了一些,站在顾夕颜伸手碰不到的位置,同时借着办公桌挡住她落落大方落在他咖啡泼洒地方的目光。
那个位置,实在太敏感。
“没有就好,赶紧擦擦。”
顾夕颜把手上刚刚抽的纸巾递给他,哪怕他回到原来位置,她也没做出超友谊的事,去帮他擦。
“谢谢。”傅砚深伸手接过,但没当着她面擦。
洒上咖啡的位置,不适合。
忍着浑身蚂蚁在爬的难受,看向顾夕颜,淡淡说了句:“你去工作吧。”
顾夕颜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直到办公室门关上,傅砚深这才低头,用纸擦了擦。
无用之功。
拧着眉头转身把办公椅勾回来,坐下,抬手,按了内线电话。
……
顾夕颜反手关上办公室门。
站在门外,当着众人的面,把刚刚靠在傅砚深办公桌上微卷起的裙摆往下拉了拉。
一个小细节动作,却成功传达给那些看似埋头工作,但注意力明显全在办公室这边的人。
传达完毕,顾夕颜这才神色如常的抬步往外走。
新特助见到她,特意起身和她打了个招呼。
顾夕颜只是微微颔首,完全没有下属的自觉。
李言也不在意,目送顾夕颜往外走。
刚坐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傅砚深的内线。
“傅总。”
刚走到门口的顾夕颜,听到,脚步明显放慢。
李言听到傅砚深吩咐他送套新衣服,包括内裤进去,立刻应,“好的,傅总。”
顾夕颜听到,唇角缓缓上扬。
她太了解他了。因为从小经常被傅家的下人关在肮脏恶心的地方,给他吃一些很恶心的东西,让他落下了心理阴影。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严重。
他处在稍微脏的地方或是身上沾了脏,都会让他触及那些痛苦的回忆。
他会很不适。
也就成了所谓的洁癖。
她把咖啡洒到他裤子上,他是不可能忍受穿着脏裤子的。
他必会让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
只要他打电话,她今日目的达到。
顾夕颜满意的走出去,按电梯,回市场部。
她来傅氏集团这件事情。
不管傅砚深是对沐晨曦坦白还是隐瞒,她都有办法让他最后百口莫辩。
想和她撇清关系,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那天阿砚不顾她赶回去,沐晨曦应该很得意的以为自己赢了她吧?
呵!
沐晨曦这么不折手段的死赖着傅太太这个位置?
她怎会让她如意。
想安稳过日子?
下辈子吧。
她若不允许,沐晨曦这个傅太太,就不可能坐稳。
……
李言办公效率很高,接到电话后,立刻打电话。
陆安去FZ之前,是做过详细交接的。
包括公事、还有傅砚深的日常起居。
事无巨细。
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但工作是死的,脑子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