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响起了沈先生的声音。
“去看看那个混账东西反省得如何了?”
佣人恭谨的回答道,“是,先生。”
沈谦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消瘦的脸颊上泛着些冷意,外面脚步声响起,他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个缝隙,佣人探进头来,扫了一眼,然后就退出去给沈先生回话去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沈谦睁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祠堂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外面沈先生威严冷酷的声音,“他怎样?”
佣人:“先生,少爷好端端的跪着,瞧着那姿势,应该已经在反省自己了。”
沈先生冷冷垂下眼皮,朝祠堂扫了一眼,“应该?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想和整个临川为敌,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真以为他平日里鬼混些什么我不清楚?我们沈家经过几代的积累,怎么最后偏偏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孙。沈家之前转到白道上历经了那么多腥风血雨,都平安度过去了,若是现在毁在了我的手上,我怎么面对沈家的那些牺牲的长辈?”
佣人垂着头,听着沈先生震怒的声音,不敢搭话。
里面跪着的那位到底是沈家的少爷,沈家的独子。
佣人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先生,得罪一个厉霆晟而已,沈家还是有这个能力……”
话没说完,就对上了沈先生晦冷的眸子。
佣人一句话吞了半句下去,喉头都发涩。
“一个厉霆晟而已?就是这一个厉霆晟,当年小小年纪,就能扛下他父亲死后留下来的基业,从无数觊觎厉氏的豺狼嘴边将厉氏护得滴水不漏,且做到风生水起,让人不敢再生觊觎之心的地步。你一个下人,知道什么!
还有那个逆子,”沈先生眉头冷皱,冷眼扫向祠堂方向,“他又凭什么敢用沈家做赌注,来对抗厉霆晟?再者,厉霆晟和他关系本就不错,是他为了一个女人着了魔,非要把关系搅成这样。”
“这次的教训还不够么?若非厉霆晟只是小小的警告,我沈家恐怕又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了。”
沈先生沉沉叹口气,背着手,转身沧桑的离去了。
佣人瞧着他背影,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沉沉的叹了口气。
谁又能料到,那个被少爷那样喜欢的女人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呢。
谁又能知道,少爷爱那个女人爱得几乎疯魔了,为了得到那个女人的行踪,甚至要威胁那个许若晴,这才让那位厉氏的总裁釜底抽薪呢……
“少爷怎么样了?先生没有和他发生冲突吧?”
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中年女人的慈和。
佣人一个激灵,回头一瞧。
竟然是沈太太。
他忙恭敬的颔首,“太太,您放心吧。少爷好端端跪在祠堂里反省呢,先生他……并没有进去祠堂,所以还没有发生冲突。”
“这就好,这就好。”沈太太松了口气。
她穿着一身冬季廓形的大衣,衬的身材姣好,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温柔,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我去见见沈谦,和他好好讲一讲,不要和他父亲置气……”
佣人吓了一跳,大胆的伸手阻拦,“太太,若是让先生知道了,恐怕……”
沈太太温柔笑了笑,“恐怕什么?我就是去见我儿子一面,他还能生什么气?”沈太太摊了摊手,“我又没带什么接济谦儿的东西,就算先生知道了,我顶多解释一下,是去劝谦儿的,先生又能找你什么错处?”
“可是……”
佣人迟疑。
“让开!如果先生怪罪,你就直接推到我的头上。先生不会怪你什么。”
沈太太脸色柔媚,态度却十分坚决。
佣人只好让开。
沈谦靠在门口,因为饿了一天一夜了,此刻肚子饿得慌,他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作为沈家的独子,富家少爷,他还从来没有被这么饿过,也从来没有受过跪在祠堂一天一夜的惩罚。
从前安逸享受惯了,如今倒是觉得煎熬。
他伸手捂着肚子,脸色冰冷的微微垂着头,吞咽了一口饥饿的唾沫。
沈太太推门进来,正看见自己儿子面黄寡瘦的模样。
她微微吃惊,然后红了眼眶,上前一步,想抱一抱他,看看他好不好,又及时的止住了步伐,微红着眼眶僵立在那,叹了口气。
“沈谦,你可知错了?”
沈谦微微掀起眼皮,瞧见了是自己亲妈,他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有些晦暗的复杂。
但还是强硬的说道,“我只是为了找到她,何错之有?我什么罪都没有犯,就算是警方不也抓不到证据,最后把我放回来了吗?爸他就那么怕厉霆晟,可我不怕……”
“住嘴!”沈太太吓了一跳,喝道。
沈谦闭上了嘴,意味不明的闪了下眸子,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难道,妈你也害怕厉氏?”
沈太太皱眉,上前握住沈谦的胳膊,劝道,“沈谦,你和厉霆晟不是好兄弟吗?我们两家是交好的世家,你们又几乎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怎么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