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沉默的古双这才开口说道。
“老身命人将你们亲眷带来,也没有威胁之意,不过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有你们自己标榜的那般正义。”
古双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上一次驭尸宗一事苏阖能逼死那么多人,便有她的手笔,只是那时候的常枭名不正言不顺,对于古家人来说,死了好几个同族嫡系,已经足够了!
外人的命,哪里有他们的命值钱!
就这样将这个驭尸宗养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反噬自己也是正常。
“你们之中到底无辜不无辜已经不重要了!乱世必要用重典镇压,既然这么多的苦主都指向你们,你们这些道理又太过牵强,为了我古氏的基业,为了我古家的传承,若你们是有罪的自然便好,若你们是无辜的,那就当是为了家族,为了亲眷死得其所了吧!”
古双的话音一落,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那些没了亲人孩子的脸上都有喜意闪过,但那些刚才还吵嚷厉害的那些人顿时全都是脸色苍白,其中有些人视线已经转向了场上的某些人。
但也有人只是白着脸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古双便在古蔺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她没有给这些人一点准备的时间,当即开口说道。
“来人,将他们叉出去,就在院门口执行族规!”
她的话音一落,早已经在院子周围布置好的人顿时涌了进来。
三三两两的架住了那些人,面无表情的便要把他们拖出去。
直到这一刻,方才有人回过神来。
他们原本是不信古双会这么做的,可眼见着他们被人抓住,却没有一位族人跳出来求情,这才让他们的心彻底慌了。
以往,族里面处置一个犯了错误的族人,不管族规几何,族里总要有人跳出来求情一二,即便是族长,处理这些人的时候也总要斟酌几天。
他们以为自己这样的情况,怎么也能拖上一段时间,等着自己上头的人想办法施救,可万万也没有想到,古双半点情面都不讲,连证据都不问,当即就要弄死他们,而同族中人竟然也没有半人质疑。
哪怕是那些和他们关系好的,他们以往没有伤害过的人,此刻也都是冰冷的看着他们。
没办法,谁都不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以后再被人抓去试药。在生死面前,那点同族之情根本不值一提。
更甚至还有人因为古双所做所为为她叫好,这时候真的是不怕错杀,就怕放过。
万一杀错了,命令也不是他们下的,责任也不需要他们承担,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些许泛黄的落叶从院中飘落,那几个人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其中唯一挣扎的不算激烈的,大约只有刚刚差点被人掐死的古阿大了。
他全身都在颤抖,仿佛又体会到了刚刚的濒死感。
“大长老,我们冤枉啊,你不能这么断案,你这样是罔顾人命……”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将小福子带去试药,他真的是被土匪杀死的,你们相信我……”
“救命,救命,大长老救命……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的品行你知道的呀!”
“……”
这些人用尽全力挣扎着,依旧不能阻止自己被带走的脚步。
随着他们的哭喊,那些刚被带过来的这些人的家眷,也反应过来许多,赶紧想要冲上去阻止。
可那些压着他们的人早有准备,不管他们如何挣扎,也都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儿子,快放开我儿子!你们要干什么?”
“大长老,大长老我求求你了,你当年的事是我告的密,你若是恨就恨我,别伤害我儿子啊……”
“老四啊!老四你到底做了什么?族里为什么要杀你啊……”
“……”
一时间,院子里的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院子里的人群被分成了两部分,院子中间的人们悲切哭喊,但将他们围住的人却仿佛没有一个人听见。
事情完全向着一个诡异的地方发展,族长的死亡在这一刻好像都不重要了一般。
大长老没有半点松口,她沉稳的仿佛是伫立在古家村背后的大山,任凭多少的情绪冲刷,她都稳稳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院子的大门打开。
第一个人被人按在了地上,行刑的人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
院外是层层叠叠的族人,他们听见里院中的哭喊,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个一个人被往外拖着。
家规不需要凑够人数执行,所以当第一个人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有执行家法的人请出了后面祠堂里的短刀。
刀长一尺六寸,刀身厚重,刀锋犀利。
对于古家之人,必死的家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剜心之刑。
不止人会死,连带着心上的本命蛊也一并被杀了个干净。
第一个被按在地上的就是刚才挣扎的最无力的古阿大。
他的汗水将身上的夹衣打透,不算浓密的头发一缕一缕粘在额头,他被两三个人压着,面朝院外的众人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