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驴似乎被那些人的肃杀之气吓坏了,趴在严青栀身边老实的严青栀都好像头一天认识它。
苏阖盘膝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沈家的那伙人也四散坐在火堆旁边,守夜的守夜,休息的休息。
破庙之中除了风雨之声,就只有严青栀凿凿削削的动静。
在给严青竹做了个折叠的桌子之后,她想要给几人一人做个小马扎。
巢郡越来越潮,坐垫似乎已经隔绝不了地面的潮气,老是坐在地上,她觉得自己都要得痔疮了。
守夜是个很枯燥的事,放在平时沈家那些人可能会聊聊说说,但今天有苏阖在,他们不想招惹对方不快,便都沉默且枯燥的守着火堆不让它灭掉。
时间很快就到了后半夜,严青竹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
苏阖听到动静也睁眼看来,视线在姐弟俩身上转了一圈,没有说话。
严青竹爬起来换严青栀睡觉,他跟苏阖打了招呼后,便一边看着火,一边借着火光看起书来。
休息之前,严青竹便以看火的名义跟苏阖通过气,怕苏阖多想,严青竹还加上了一片善心的包装,说的跟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其实主要还是怕苏阖一拍脑门后悔,或者琢磨过味来,觉得带着三个孩子累赘,掳了一个就走,没人守夜的话,剩下的两人毫无准备太过被动。
毕竟,也不是所有年纪大的人都那么靠谱的!
对此,苏阖表现出了相当的耐心,也没有因此就产生被人怀疑的不悦。
不过,多了他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起码严青栀睡觉的时候,就觉得安稳了许多。
一夜安稳度过,严青栀一直睡到了辰时过半。
等到醒来,外面的大雨还没停,火堆上面已经架起了锅,煮上了肉粥。
肉粥里放了切碎的肉干和干菜,已经煮了一会儿,味道飘的整个破庙里都是。
严青竹小小的一个,撅在那拿着大勺子在锅里翻搅,君同月坐在小马扎上,举着细盐看着严青竹在粥里撒了些许,用来去腻。
严青栀见此,连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洗了手脸,支了个架子,把返潮的铺盖烘一烘。
她力气大,动作也麻利,很快铺盖就架了起来。
几个孩子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沈家那边的状态却不怎么和谐。
那个公子昨晚哭闹一通,发了汗烧就退了,之后又喝了镇静的药,今早醒来病气已经去了一半。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披着被子,一脸颓丧的坐在火堆边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那些保护他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坐在一边的木头上面,饿的肚子咕噜噜乱叫,也只能挺着。
直到严青栀把铺盖晾好,沈长安才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半,站起身走向了他们。
严青竹这一锅粥煮的香甜软烂,他肚子都饿半天了也始终挺着,钓的就是沈家那些有钱的大鱼。
见到沈长安走来,他赶紧拿过两个大碗,满满当当盛了两碗,等沈长安来的时候,锅里的粥只剩下一小半了。
沈长安直接表明来意。
严青竹当即转头看向了苏阖方向,很是尊重的询问了一下长辈的意见。
苏阖没有那么强的演技,只是挥了挥手将他自便。
这是严青竹再钓鱼,但也是他的试探,他也想看看苏阖对于他们有多强的掌控力。
结果是,苏阖是个很开明的人,给了他们很高的自由度,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不会过问。
除了粥,严青竹还把昨天几人用力吃也没吃完的干馒头一并卖给了沈长安,就这么点东西,收了沈长安好大一块银角子,利润丰厚至极。
沈长安端着粥拎着装馒头的布袋子回来,检查没问题之后,他才交代人把馒头分了,自己则端着粥递给那少年。
那公子颓丧的表情,在看到沈长安靠近的时候,瞬间带上了些许厌恶。
沈长安不敢说话,端着碗半跪在那孩子身边。
“逾少爷,您大病初愈,吃些东西吧!”
那孩子眼中又愤怒闪过,但他的素养让他不至于再重复一遍昨天的失态。
沈长安见此,以为对方冷静了下来,便把粥碗又往前凑了凑。
对方也把身体偏转了一些,显然不想吃东西!
沈长安只当他还在闹脾气。
“少爷,若是您心中不痛快打卑……打在下一顿出出气也成,只是夫人老夫人她们还在家中等您,您的身体才是最应当保重的!”
那孩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想要压下心中的火气,但沈长安却并没有太多跟这么大孩子相处的经验,显然没有发现问题,他还想要跟对方讲些大道理,想要说服对方听话把粥喝了。
但显然,他的行为惹得那孩子万分不痛快,忍了又忍也没忍住,反手直接将粥碗打翻在地。
“滚!”
粗瓷碗落在地上摔碎了一角,肉粥飞出去老远。
他现在没有昨晚哭闹的声音更大,但蕴含的气势惊人,沈长安当即便住了嘴。
严青栀背对着他给几人分粥,听到声音的时候,没有发现那头的异常。
可严青竹却将这边的情况看的分明,他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