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得报,眉头紧锁,心中忧郁。
他略作思索,当即下令命斥候顺着马蹄印追寻敌军骑兵踪迹,同时,为了完成筹粮任务,他把三千人分作三个千人队分散行动,遇村则在村里筹粮,遇寨就在寨子中筹粮,遇县城则在县衙中筹粮。
一天过去了,眼看着天快要黑下来,不仅派出去的斥候队没有回来禀报,而且三支奉命去筹集粮草的千人队也完全没有消息。
曹仁的心直往下沉,他知道这次麻烦了,这次的敌人太狡猾,太凶残,只是他不明白,就算这三支筹粮的千人队被敌军干掉,可对方哪里来这么大的胃口?吃掉三支千人队,连一个饱嗝都不打?
大军出发时仅仅带了一天的粮草,现在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半,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率军去一个县城,只要到了城池里面,难道还怕找不到粮草?
现在怎么办?晚上一顿饭吃完,这七千人马就断粮了。
“传令下去,就地宿营,在营地前深挖壕沟,多造箭楼,加强寨墙,夜间加强守卫和巡逻,防止敌军偷袭!”曹仁下达了命令。
随着命令下达,曹军将士们紧急行动起来。
让曹仁着急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情报来源,连续派出去好几拨哨骑都是有去无回,曹操大营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现在这个情形就跟当初曹操从官渡回来率军追杀刘备颇为相似。
曹仁猜测敌军夜间也可能会来突袭,毕竟进行突袭时,借用夜色掩护是最好的,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整夜竟然安然无恙,没有看见一个敌军的身影。
天色渐渐亮了,营中却有三分之一的将士哈欠连天,他们昨夜守下半夜,三个时辰没有休息。
“将军,军中无粮,将士们······”一个小校来向曹仁陈情。
曹仁被逼无奈,只好下令杀一些牲口,煮了给将士们裹腹。
如此一来,吃了这顿饭,曹仁军中连信使的马都被杀了吃掉了,斥候、哨骑也失去了脚力,只能靠自己两条腿走路。
“传令前军将士,开拔!”
“将军,去何处?”
“去何家堡!”
何家堡就是原大将军何进的族人所建的坞堡,其家族所建坞堡就在宛县,距此不远,之前朱灵率军去借粮就是去的何家堡。
行军半日,一路上也没有遭遇敌军,更是连敌军探哨都不见。
“或许敌军已然离去?”曹仁心中升起这帮想法时,他已带着大军来到了何家堡。
何家堡的人一看对方是曹操麾下大将曹仁,而且带了这么多兵马,本想开门迎接,可在堡墙上一问,得知对方又是来借粮的,就不敢轻易打开堡门了,赶紧派人去禀报族长。
“什么?又来借粮?前天不是借给他们三千石粮草吗?怎的又要借?”何家族长一听就很不高兴。
报信人说:“族长,他们兵马众多,约有七八千人,若不开堡门,万一惹恼了他们,发动进攻,我坞堡守卫才数百人,根本就挡不住啊!”何家族长想了想,看来不借是不行了,可若是借出去,万一对方贪得无厌怎么办?当即就对报信人说:“汝去告诉曹仁,就说我何家也没有多少粮食了,最多只能再借给他一千石,他若同意拿了粮食就带兵离去,我等就把粮食借给他,他若不同意,我何家也没办法,他想要进攻就随便,我等就是拼尽最后一人也不他粮食!”
“诺!”
报信人答应后返回堡墙上大声把族长的话转告曹仁,曹仁一听,此刻将士们已经肚饿,下一顿还没着落,如今处境艰难,也不好跟何家计较,当即就答应下来。
何家也担心打开堡门之后被曹军冲进去屠杀,甚至连堡门都不打开,让族人们扛着粮袋从堡墙上扔下去,一共扔了一千袋,一袋就是一石。
现在粮食是有了,可曹仁没有牲口,也没有车辆,怎么运走也成了麻烦,无奈之下只能命兵士去附近砍树木,取树皮编制成绳索,两个兵士一组,用木棍和绳索抬一袋粮食。
如此安排之下才把一千石粮食运走,行军的速度太不慢。
离开何家堡十余里,几个骑士出现在远处一个小土包上。
“校尉,看来他们又从何家堡借到了粮食!”一个军候对陈到说道。
陈到思索着,对军候说:“要开始干活了,待会儿吾带大队人马从正面进攻,你带本部二百骑兵绕到后面去伺机出动,始终记住一点,我等的目标不是杀多少曹军,而是粮食,就算抢不走也不能就给曹军!”
“还有,要保护将士们,不可盲目进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决不可强攻!”
“卑职明白!”军候答应一声,打马掉头离去。
陈到招了招手,对身后之人下令:“传令全军,准备出击!”
尽管已经已经两天都没有看见敌军,还过去了一个夜晚,连敌军的影子都没见着,曹仁却不敢丝毫大意,这一路上他都是提心吊胆的,既要保证军队的行军速度,却又不能盲目行军。
他把几个没有了战马的斥候派出去在前方探路,由于缺乏侦查距离和纵深,当陈到率领骑兵从侧翼靠近时,直到两军相距两三里的距离,曹军才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