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冲紧闭的大门拱手道:“在下后辈禹不才,今前来拜谷,请予通报。”
“客人请稍等。”只听得有姑娘嘤嘤细语。
公子再拱手道:“烦请尊驾!”
这时,我想起那日乍进涂山,莹莹姑娘竟亲自迎接,看来她一直关心着公子,打听他的行踪,所以,当时回答的语气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此时,门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远非江湖中传说的那种谈虎色变情形。
一会儿,只听得一位公子朗声问道:“贵客到谷,须过关口!”风流公子问道:“是过刀山,还是下火海,要不就是淌油锅?”
那公子笑道:“都不是?但若闯关,须勿后悔!”
莹莹姑娘道:“我们自然说话丁是丁,卯是卯,决无半点反悔!”
禹公子点点头:“我们倒要看看究竟是些什么高深的关口了?”
只见隐藏在大树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仔细向前看时,前面一箭之地,又有一门,门首有三个大字:“无悔门”——原来进这门竟有讲究。
早有一位公子等在那里,几位侍女静立身后,朝我们拱拱手。
小珠问道:“果真走进这门的人,都没有后悔吗?”
那公子微微一笑:“数十年来,能够入得这门,尚无人后悔。”
“这边请!”公子没有让我们进那无悔门,却向左一拐,带我们进了一个院子。
当我们跨进院门,才知这里更有洞天:两边儿一溜的房间,一眼看不到边,每门上是一个个数字。
“一千一百一十五号,一千一百一十六号……”他给我们没人都分了房间号,让我们自己推门进去。
我和小珠相邻,分的号分别是一千一百一十九号、一千一百二十号,我们分开前紧紧握了握手:“只要公子有意外,便同时闯出营救。”
我推开门,那是一条黑暗中幽长的通道,两边璧上影影绰绰画着些神秘东西。
我拿起面前的火石,“砰”的打着火,点着一个火把,向那墙壁上照去。
只见上面第一幅画着:天昏地暗,一人赤足长发,追走在林间,前面狼虫虎豹,嘴里啃着一人的首级。
我忍不住向前走去,看那第二幅:只见此人哭倒在地,地上躺着一个年龄较大的人,在地上翻滚着,似是生了不治之症,十分痛苦。
看那第三幅,此人冥思苦想,看到树鸟巢,若有所思。
看那第四幅,他边拆巢穴,便在地上记着什么。
看那第五幅,那人四下寻找,在树上编那巢穴,似是经历无数失败……。
而每一幅画之下都有一个小门,不愿继续看者,即可进门回转。
但那每幅的情节实在引人入胜,让我欲罢不能。
我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原来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自己多为自己而思,遂产生无数的自私,行走在无边黑暗里,看到的只有尺许的距离。
于是,自己越往前走,越感到自己无比的狭隘,无比的渺小、无比的自私、无比的狭隘、无比的冷漠,甚至实实在在的卑鄙。
同时,感觉有一股侠气慢慢从丹田注入,纳入五脏六腑,延伸到七经八脉,将身体里的阴冷之气压逼至脚后跟,最后只是谷粒大小。
我面前洞也豁然开朗,同时感觉自己与一千万人的心一起跳动,达到了无我无畏的境地。这时,我心里装着万千山水、万千民众,两手关节嘎吱吱作响,浑身热血沸腾,似乎为了那万千人的事,有使不完的力气,登时有数不清的破解困厄之法!
在洞的尽头,那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挡住了前行的路,逼的我用尽心思,冥思苦想,千尝万试。有好多次,我想放弃,但胸中那股正气主宰着我,使我欲罢不能,前行不止。
终于,我把那东西摆弄了不下万遍,直到记住了它每次形状和每一尺寸,直到最后,达到我心中最为满意的形状。这时,只听卡的一声,最后组合的是一扇门,竟然吱呀开了。
一光亮随之在我面前落下。我睁眼一看:“呀,我原来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