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反倒是我鞑清深受裹脚之苦,八旗老爷们也大多都不识字,简直就是彼其娘之!
钱聋老狗接着说道:“而更可恨的是,我鞑清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居然都没能彻底清理掉那些锦衣卫和东厂的余孽,甚至还让他们弄出了天地会,以至于我鞑清朝堂如同筛子一般,让那朱逆处处占据先机。”
“只怕,这宫里就会有东厂余孽吧?”
“我鞑清,只怕是真的气数将尽了。”
听到钱聋老狗这般说法,和珅和中堂忍不住抬头望了望侍立在钱聋老狗身后的大太监。
恰在此时,钱聋老狗又开口说道:“你不用看他,他自小就是在朕身边长大的,倘若连他都是东厂余孽,那这天底下就再没有人值得朕信任了。”
站在钱聋老狗身后的大太监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似乎钱聋老狗说的根本不是自己。
和珅和中堂也同样是一脸懵逼。
如果不是针对你身后的大太监,你丫说这么多干什么?
钱聋老狗又接着说道:“朕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要么,就趁着现在我鞑清还有一些实力,马上开始南下,赌上我鞑清的国运,跟朱逆一较生死。”
“要么,就彻底放弃中原,趁着西边欧罗巴蛮夷们正处于混乱之时西进,一如当初的匈奴、突厥之类的,到欧罗巴那边重新打一片天下。”
“别忘了,朱逆在他们的报纸上说,要在三年之内献俘太庙——你告诉朕,济南有太庙吗?他朱家的太庙在哪儿?”
听到这里,和珅和中堂基本上就理解了钱聋老狗的意思。
钱聋老狗这是被献俘太庙这四个字给吓到了!
他怂了!
什么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什么赌上我鞑清的国运一较生死,不过是临怂之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和中堂的心理也清楚,钱聋老狗的神操作对于我鞑清来说也未必就不是件好事儿,毕竟当初已经是天下大乱的局面,提前缩卵回直隶,倒是在最大程度上保存了鞑清的有生力量。
但是吧,和珅和中堂也多少有点儿不甘心——我鞑清之所以会落得如今这般局面,多半不还是因为钱聋老狗的神操作?
要不是钱聋老狗非得折腾着要下江南,把整个中原都折腾的够呛,天底下会有那么多的反贼以至于天下大乱?
要不是钱聋老狗在当初朱逆刚刚占据山东,天底下的反贼们刚刚开始折腾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缩卵回了直隶,朱逆也未必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平定天下,我鞑清更不至于被逼的要提桶跑路!
再说了,真要是像钱聋老狗说的那样儿西进,基本上就意味着我鞑清要丢掉直隶、关外、乌思藏等地。
这不是把祖宗基业也给丢了?
虽说丢点祖宗基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是我大清的传统技能,但是在直隶的紫禁城里面当我鞑清的军机大臣,跟跑到西域以西甚至欧罗巴那边,从头开始重新打一片江山,做一个苦哈哈的军机大臣,那踏马能一样吗?
再说了,就算咱们鞑清一门心思的提桶逃跑,可是谁又能保证朱逆的军队不会衔尾追杀,给我鞑清来一个吊民罚罪?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大清才是真正彻底失去了一切翻身的可能。
仔细斟酌了一番后,和珅和中堂便试探着劝道:“启奏万岁爷,依奴才之见,咱们与其西进,倒还不如北上奴尔干,“收复”雅克萨与恰克图等地。”
听到和中堂在收复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刚刚还眯着眼睛的钱聋老狗顿时来了兴趣:“继续说。”
和中堂嗻的一声应下,躬身谄笑着说道:“启奏万岁爷,奴才记得当初咱鞑清出兵廓尔喀之时,那朱逆就一直按兵不动,由此而见,那朱逆也是知晓大义的呀。”
“所以,奴才以为,如果咱鞑清出兵收复雅克萨与恰克图等地,朱逆有可能也会跟之前一样按兵不动。”
“奴才记得,拉达克那边报上来的情报中有提到过,此时的沙俄正忙着跟欧罗巴的蛮夷们交战,一时半会儿的只怕也顾不上雅克萨这边。”
和中堂心里想的很清楚,既然同样都是提桶跑路,那为什么不往北边跑而要往西边跑呢?
是,西边的蛮夷们现在挺乱糟的,估计跟当初的大明差不多,单纯的从这方面来看,眼下也确实是我鞑清西进的好时候。
但是别忘了,人家欧罗巴那边的火器可是比咱们鞑清要先进的多,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直接往雅克萨那边进军呢。
和中堂斟酌着说道:“虽然雅克萨之地比之辽东关外更为苦寒,然则我鞑清在入关之前,不正是靠着关外苦寒之地才成就了尚武之风?”
“倘若北进雅克萨,一则名正言顺,二则避开了朱逆大军的兵锋,三则可以让我八旗子弟重拾尚武之风,如此,岂不是一举而数得?”